第102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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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

    周宪笑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她一向都是如此,反正不是很听话。郭绍无奈,只得赖着性子等一会儿。

    就在这时,郭绍又叫住周宪:“稍等,朕想到一件事先和你说说。”

    “陛下何事要说?”周宪转过身来,往回走了过来。

    郭绍沉吟道:“宫中有几个人,朕一直想封个名位。但皇后以下四夫人都没名额了,给低了,朕又于心不忍,所以一直拖延了下去。”

    周宪静静地听着,并不开口说话。

    郭绍顿了顿道:“最近朕又重新寻思了一番。朝廷中得让有才能的人有上进的途径,才能保持国家运行的活力,适当的竞争有益无弊;但宫中不比朝廷,若是朕纵容嫔妃为名利争斗,绝不是什么好事。

    朕虽喜欢娥皇,却不能因为宠爱就让你惹一身是非,徒增嫉恨烦恼……故朕决定封娥皇为昭仪,花蕊为昭媛,陆岚为修仪,以便有名正言顺的名分。娥皇以为何如?”

    周宪听罢屈膝执礼,面带喜色道:“谢陛下恩封。”

    郭绍做了个手势,让她平身。周宪站起来柔声道:“那我先去洗澡了。”

    等她离开厅堂,郭绍便打开木门透一口气,让雨中的凉风吹一阵。

    周宪这里是一处单独的宫闱,配有宫女宦官专门服侍,原来她没有名位,却待遇很高。夏日花草繁茂,此宫葱葱郁郁,更有亭台廊芜错落布局,环境倒是挺好。

    郭绍站在门口,视线越过一道走廊,见走廊尽头的亭子底下站着一个美貌小娘。郭绍瞧了一会儿,这才认出来,那不是周宪的二妹周嘉敏么?难怪乍看就觉得与周宪有几分相像。

    郭绍几乎都把小周给忘了。以至于再度见着,觉得她长得好快,好像没多久就长成了个大姑娘。

    此时的小周确实很容易被人遗忘,她的身份不过是一个曾经显赫高门周家的次女,已经灭亡的南唐的国后的妹妹,与有名的人隔了两层关系。

    她恐怕再也不会有多大的名气了。不过郭绍觉得,或许对于她来说,安安静静的过,却比原来应该有的那种名气要好……

    周嘉敏似乎也发现了站在门口的郭绍,但隔了道走廊,她依旧没动弹,手臂撑在栏杆上没精打采地趴在那里,好像不怎么高兴的样子。

    郭绍忍不住走出门来,沿着走廊向那座亭子走去。

    周嘉敏先转头瞧了郭绍一会儿,便站直了身体,向下轻轻一蹲,双手抱在一起向郭绍行礼。

    “陛下。”

    郭绍走到了那亭子下面,一面招了一下手,一面看她的脸,“谁欺负你了?”

    周嘉敏站起身来,又靠在那栏杆上,和郭绍在宫中见过的任何人相比,她的样子显得极不认真,这让郭绍想到一个还有点叛逆的少女。她摇摇头道:“没什么事,反正大家都会笑我无病呻吟,不懂事。”

    她说起话很娇气,和她姐姐的声音一样好听,嗓音更细腻一点,脸长得一尘不染十分清纯,身体已发育得有了模样。郭绍闻到一股似有似无的气息,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幽香?他倒觉得可能是小娘在发育中散发的一种激素气味。

    郭绍顿时完全不觉得她幼稚,当下便跟着趴在栏杆上,认真地说:“朕倒不那么认为。或许那些自诩懂事了的人,便失去能体察万物的敏感,反倒把什么都想得简单俗气了。”

    周嘉敏听罢有些惊讶地看着郭绍。郭绍完全不动声色,依旧很认真的样子,心下却想和不知人事的小娘交好还是很容易的,只要放下古板的架子就行。

    就在这时,周嘉敏忽然说道:“我大姐出来了,陛下快过去罢。”

    郭绍回头,只见门口一片浅红的丝料飘过。

    第九百章 羊全席

    数日之后,枢密使王朴献平交趾的步骤方略,郭绍大喜。

    郭绍忘记在哪里瞧过片言只语,言政治是妥协的艺术。他原以为此时对付交趾政权应该不费什么事,但王朴的方略看起来可能很慢……权衡再三,他认为尽量与大臣们达成一致有好处,同意了王朴的建议。

    宰相李谷随即举荐曹彬领“南面都部署”的差遣,郭绍以为然。印象里曹彬对付南方步兵颇有心得,南汉国就是他拿下的。

    问曹彬在何处,却不在京,正在辽西走廊忙着建“卫军”衙门诸事。

    郭绍立刻传旨,让曹彬搁置手里的事,立刻到东京报道。

    ……曹彬在辽西领旨后,忙收拾了东西,准备快马回京。

    数日至河北,傍晚时在驿道上遇见了一个迎接他的人,曹彬询问之下,又观面相,这才确认原来是冯继业。路过的这地方正是冯继业的老家。

    冯继业的面相看着就不面善,曹彬当然知道他是什么鸟,但这人在西北捉了李彝殷,竟封开国侯,曹彬也便不能不给点面子。

    冯继业在曹彬面前说话却是客气,打躬作揖道:“在下知曹公有要事在身,不过天色见晚,曹公本也要找地方投宿。如曹公不嫌,便到寒舍将就一宿,也让在下略尽地主之谊,明早在下也不强留。”

    曹彬自号儒将,比较看重礼数,听他把话都说到这份上,便不再拒绝,当即道:“那便恭敬不如从命,多有叨唠了。”

    冯继业抚掌喜道:“曹公毕竟是武将,痛快!请!”

    及至冯家,曹彬见一座新庄院周围的良田全变成了草场,问之冯继业竟在河北牧羊。

    曹彬一面跟着进庄院,一面道:“冯将军好兴致,不爱功名爱牧羊。”

    “唉唉!”冯继业叹道,“实不相瞒,在下虽有了爵位,领上了丰厚的俸禄,仍然没任何差遣,不养羊能干啥?”

    曹彬故作诧异:“冯将军之前不是在西北任职?”

    冯继业道:“西北是折德扆说了算,他没给俺留位置,俺也无法。”

    曹彬笑着应付了一句,不做评论。

    他们到了客厅,一群人又上来寒暄,冯继业一一引荐,有当地的县丞、燕地名士等人士,曹彬反正也不感兴趣,笑呵呵应酬了事,也记不住是些什么人。

    奴婢弄洗脸水上来,让曹彬去去汗。时辰已然不早,很快就摆上酒菜来。

    一整坛的黄酒,接着是烤羊腿,羊杂汤,炒羊肉,还有一大盘饺子。等开动筷子后,曹彬夹开一只饺子,见是羊肉馅。曹彬不禁笑道:“冯将军今日做的是‘羊全席’哩!”

    冯继业道:“在下自家养的,来尝尝。这天气吃羊肉有点上火,不过这玩意壮阳滋补,夜里大伙儿找个小娘就能祛火!”

    众人哈哈大笑。

    曹彬笑而不语,他是客,无论主人做什么菜,嫌东嫌西总是不好。

    席上一帮所谓名士究竟有啥才能,曹彬完全不知道,但很快知道这些人的酒量一个比一个大,说起劝酒词儿来张口就来。曹彬有感燕地多悲壮慷慨之士,但今日也见识了不乏酗酒之人。

    曹彬喝得大醉。

    他迷迷糊糊地被弄进了卧房休息,连走路都看不清地面了,是被人扶进去的。他倒在床上就睡,压根不知自己睡的是哪里,只隐约闻到一股熏蚊虫的香味儿,看到床帐绫罗上的刺绣。

    这时曹彬感到身上触及细腻冰滑的东西,睁开眼睛时,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