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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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了新的门路,一下子号称增加三大行省,拓展大许势力,这功劳摆上台面也是十分振奋!

    交州之势,并不能一锤定音,花落谁家?曹斌觉得还可以争取一下。

    他一面准备,一面决定派快马北上送奏章。

    ……

    此时东京日渐寒冷,看样子今年第一场雪也不会远了。冬季是最后一个季节,一年转眼即逝。

    皇城养德殿依旧暖和,生长在盆里的常青植物让这里少了几分秋冬的萧瑟,显得生机盎然。哪一株植物枯萎了一条枝叶,郭绍心里都一清二楚,时不时给它们浇水已成郭绍的兴趣之一。

    绿意之间,墙上和桌案上都是地图,还有临时搬进来的卷宗和奏章。

    郭绍站在墙边,看着地图下方粗糙毫不精确的线条,他怀疑那些岛屿的形状也画得不对,但现在没别的办法,能对遥远的地方能有些许了解已经很不错了。

    而今他只能依靠这些图纸和文字来掌握自己的地盘。

    大事便是这样,一个人无法实地把握每一个地方,只能借助别人和这些图文;而真正能掌握的,只有小事,如殿中那些花花草草的生长,实实在在看得见摸得着。

    桌案上摆着一份翻开的奏章,上面描述着交州行省、占城行省、马堡行省,郭绍却只能看着图上那些极度抽象简陋的线,努力地发挥自己的想象力,靠想象去搞明白那都是些什么地方。

    占城,应该位于“越南”南部地区,占城稻很有名;整个越南地区光照水源充足,粮食产量很高,从资源来看,占领这个地区有实在的好处。

    昨日郭绍问礼部,占城国主在(后)周朝时曾派人朝贡。大许取代周朝立国,朝代更替完全没有发生大规模的内战,甚至至今朝中大量官吏也是周朝的官吏,所以破坏很小,大许立国时间也不长,因此占城国主朝贡的事记录十分清楚,连装在名贵木材做的盒子里的表奏和一些瓶子装的礼物仍在官府仓库里。

    占城人的文明技术肯定没有中原发达,他们能到达中原,那么郭绍可以断定,蛟龙军战船有更好的海船和技术,肯定能轻易到达占城。

    马堡,只是一个只有名字的虚无堡垒,郭绍根据曹斌的描述和得到的简陋地图,猜测位置并不是他几年前提到的马六甲海峡,而是在新加坡海峡。

    这地方有点远了,上次大许蛟龙军派船队通过这里到达大约印度地区,损失大半战船和人马。郭绍不得不考虑实现大略的经验技术和成本。

    就在这时,郭绍听到后面有人,他从面对墙壁的方向转过身来,见是宦官曹泰捧着一只陶罐。曹泰见郭绍转身,躬身道:“平州节度使刘仁詹上回送了大皇后一颗人形参,大皇后亲自煮了一些在鸡汤里,叫奴婢给官家送过来。”

    “哦?那朕得尝尝。”郭绍高兴地说,倒不是觉得人形人参稀奇,而是听到符金盏亲自下厨煮的。

    曹泰也高兴地笑道:“陛下稍等,奴婢还没拿碗勺。”

    郭绍便在椅子上坐下来,提起砚台上的毛笔,在一张白纸上随手写几段话。下旨杨业、曹斌,各估算在西北、南部每年所需国库提供的开支。下旨政事堂,预算今后三年的各项税收、日本行省的产银铸币等收入,以及预算朝廷开支。

    准奏曹斌设占城行省;是否进取马堡,等明年开春答复……郭绍要先算算收支能不能支撑这些做法。

    而上个月有地方官上书歌功颂德、称郭绍圣明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奏章,请皇帝封禅泰山,告知上天丰功伟绩,郭绍当时就直接把奏章扔纸篓了。

    等曹泰拿着碗碟勺回来,先舀了一点放碟子里,自己先喝了,再在碗里盛上汤。

    郭绍把一罐鸡汤全部喝完,掏出手帕揩了一下嘴,这才用手指指着案上的纸道:“拿到书房里,交给内阁辅政。”

    曹泰忙道:“奴婢遵旨。”

    郭绍临时起意,又道:“再将杨士良叫过来。”

    他转头看了一眼成日面对的那些图,心下寻思,微服私访太不安全,南巡北巡浩浩荡荡又太劳民伤财,但出皇城只在东京城内,总没什么事……东京乃大许都城、天子脚下,治安是算好的。

    曹泰出去没多久,杨士良便进殿拜见。

    郭绍看了一眼身材高大的宦官,说道:“你和京娘商量,派皇城司的人把朕以前的旧宅稍作收拾,朕想去那里住几日。”

    “遵旨。”杨士良先应答一声,接着又道,“奴婢先查街上每户的人口,在临近各处布设暗哨,然后在府邸对门别院安排内殿直禁军。等想到别的事儿,再另行布置。”

    一眨眼功夫,这宦官就有了打算,郭绍听罢对他十分满意,点头赞道:“你的事一向办得不错。”

    杨士良拜道:“奴婢告退,一会儿把这事儿先告诉曹公公。”

    第九百一十章 回溯之门

    看着夕阳从舒展姿态的檐牙间慢慢沉落,一天又要过去了。

    郭绍在威压的金祥殿台基下面,提起黄缎袍服下摆走上黄盖御辇,周围一大群人立刻弯下腰恭敬地面对。锦衣玉食、受人尊重、光鲜华丽,这所有一切当得到之后,郭绍已经习惯,并不能再产生多少感觉。

    “起驾!”宦官长声吆吆地大声喊道,颇有仪式感。上到世家大族,下到宦官奴婢,他们想手握大权的皇帝能给他们带来恩惠。郭绍也愿意施与,因为施与他人也能得到自我满足感。

    郭绍端坐在车上,不经意地想到,如果能将这一切,能与前世身份卑微的姐姐分享,能让饱受屈辱无奈艰辛的她看到、感受到,该有多好!

    刹那间,郭绍心里很堵。他有时候感觉自己拥有天子,无所不能,但有时候却感觉自己依然如此渺小,就这么一个简单的愿望,依然不能达成。

    或许,对金盏好,善待更多的人,才能稍许弥补他的遗憾。

    坐在车里,沿着笔直的长街行进的一段路程,他恍然中回忆起自己这些年所作所为,发动了无数次战争,死者不计其数,但他自问从来内心从来没有以戾气对待世人;怜悯同情是人道,死亡淘汰却是天道,人只能顺应天道。但无论做什么,他心中想到的都是改善的期待……就如同金盏那笑起来如月亮一样弯弯的目光,融化了郭绍的愤怒与仇恨。

    御辇停在滋德殿外,郭绍步行正殿门口。见殿上正有一群嫔妃出来迎接,纷纷半蹲行礼,“陛下万寿无疆。”

    郭绍作了个扶的动作道:“都平身罢。”

    站在前面符金盏先站了起来,她微微侧头面对郭绍,目光谦恭地偏下,脖子肩背挺拔,雍容尊贵的气质中,却并无骄纵之感。郭绍看了一眼,心道符金盏的美并不止相貌身段,就算是不经意间的小小动作都颇有韵味。

    郭绍伸手携符金盏到北面的御座上同坐,周围一群嫔妃全是他的妻妾。

    一开始郭绍也对如此状况很迷惑。但现在,他的内心已经豁然了。什么事都有时代背景,这种事若在现代社会不可理喻,因为男女平等;但在此时的皇室则是常态,此时的女子地位本就是依附关系,君权制度、繁衍皇室子嗣更是国家需要……就像原始时期根本不存在夫妻,子女的父亲都不知道是谁的母系社会、如今的人就难以接受;而到了更远的未来,说不定人们还会觉得夫妻关系根本就违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