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节

    《收藏m.pomoxs.com第一时间阅读完本小说》

悄声细语的交谈中表现出来的是一种迷茫。

    “……五十万大军在南方集结,听说统军大将是国尉。”

    “六国已经灭了,本来以为会有几天好日子……”

    “更南的地方听说都是障林和毒雾,那地方有什么好?”

    “……我们是向北……”

    “幸好是向北,不是去南方!”

    “北方都是草原和沙漠……”

    吕哲知道征南的统帅叫屠睢,在印象中好像是个上任没多久就被杀掉的倒霉蛋?却不知道原来是三公之一的国尉。

    他不知道现在是公元前多少年,但是知道未来的历史发展,开始以为向北开拔是要去与匈奴人作战,不过听到的信息似乎并不是这样?

    不停地赶路好像成了一种生活习惯,每天依然会主动的被动的听到更多的谈论,有一次和枷聊天时,枷讲述曾经的作战经历……

    “楚人野蛮,战力甚强,攻其甚难。”

    “……幽王卒之甚幸,枷后随武成候(王翦)大破楚军,杀项燕于蕲,虏楚王负刍,平定楚国。”

    吕哲似乎愣了一下:“项燕?”脸色陷入一种回想状。

    枷谈得正兴奋:“正是!谈及楚国必言项家,项燕阵亡,楚国无将可用终破。枷当时虽是什长却也参与追捕,可惜项家一门尽数逃脱,追查甚久并无捕获。若不然,枷此时或是百人,或是五百主……”

    吕哲终于回神,大声“啊!”的惊呼打断。

    枷愕然:“惊惊咋咋做什么?”

    长久以来有意识无意识封闭自己的吕哲这段时间本来就过得艰苦,慢慢觉得这个“看客”做得实在辛苦。近期更是被听到的谈论影响心情变得郁郁,他以前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一种莫名的紧迫感,这一刻却好像突然间回魂了。

    “是啊,项家……项羽?”吕哲一副惊愕的表情:“我可是在秦朝,这里不但有秦军横扫南疆北击匈奴,还有秦末起义啊!”

    幸好枷久了不见吕哲回答自顾自的离去,不然听到这么一句自言自语不知道会做出什么反应。

    “陈胜,吴广;刘邦,项羽……”

    一个个只是知道名字或者大概了解平生经历的人名不断在脑海里回绕。

    “现在到底是公元前几年?”

    像是沉睡许久突然醒来那般,吕哲低头看向身穿的秦军战袍,喃喃自语“祖龙死,而地分”刹那间脸色变得很难看,非常难看……

    第0017章 苦秦久矣

    是啊,现在到底是公元前几年?

    从秦帝国准备在南疆用兵并且已经向南边征调兵力来看,目前南疆的战事正是处于准备的阶段,也就是还在开战之前。那么,现在是始皇帝多少年?

    吕哲对历史不是很熟悉,最重要的是不知道自己所处的是什么环境和当时的历史局势,这也是他不像其他穿越的“同行”在穿越后马上有一个明确目标的原因。

    很多小说中,主角穿越后马上听得懂说得出当时的语言,必须说这一点很神奇,非常非常的神奇!

    在现代,北京人不一定能听得懂四川话,就算能听得懂四川话,那好,非常好,听得懂四川话那听得懂陕西话吗?听得懂一种两种,那更多的方言呢?总会有许许多多听不懂的语言吧,但是他们在穿越后立刻得到“自动翻译”这个伟大的“技能”,不但听得懂且说得比当时的古代人都好,绝对不带走音差调的!

    对比之后,吕哲可能是所有穿越众中最苦逼的之一,他没有获得“自动翻译”这个必备的语言技能,有很长一段时间是处于语言不通的尴尬时期。后面听得懂了,说起来却是磕磕巴巴,最近说起来才通顺一些,不过还是会带着一些口音。

    花一段时间了解对谈中一些字和词在此时的含义,说话必需得小心翼翼不敢用错字和词,深怕一个字一个词在别人听来是一种讽刺或者挑衅。

    等待能够交流了,长达七八个月的不与人交谈的这种习惯难以一时改掉,他变得不善于沟通起来。哪怕偶尔跟人聊天,怎么问呢,难道问现在是公元前几年?喔,天!古人知道什么是公元前就怪了。他们倒是有说过是秦王几年,问题是他不知道秦王几年是公元前多少年……

    同时,长久封闭性的环境,类如未应征前只能待在大叔的家,被送来当兵之后只能待在军营,所处的环境缺少一种急迫感,信息也是那种封闭状态,他也就迷迷糊糊的混日子,记忆里关于秦末起义的信息处于“未激活”状态。

    有没有那么一种经历呢?就是明明有一种记忆,但是不遇到某种情况根本想不起来,然而突然遇到某种环境或是某句对话,封存的记忆就突然被触发了。现在吕哲就是这种情况。

    急迫的危机感一旦被触发就会变得一发不可收拾,心中所想和处事的态度与之心情泰然时变得截然不同。

    在那之后,吕哲每晚都会睡梦中被噩梦惊醒过来,好几次都是梦见自己在与反贼交战,每次都会在各种场合被敌军杀死。

    吕哲以前总是会带着笑嘻嘻的笑脸,现在每天都是阴沉着脸开始像海绵那般不断吸取行军的知识,了解营地应该怎么布局,跟识字的人学习认字。

    向北行军的第十九天,天开始飘落小雪,这支五百人的部队冒雪继续行进,很多缺少御寒衣物的人开始发病。

    生病的人依然跟着一起行军,有人照顾的病人还能跟得上部队的速度,没有得到照顾的病人就会落后,而在秦军的律法中行军误期是非常严重的罪行。

    驻营,所有人列队等待,在太阳完全落山之后会进行检查。序列中有误期者,同一个伍的士卒一军棍、伍长三军棍、什长五军棍、屯长十军棍、百人将十五军棍,误期者斩。五百主记过,到了一定的计过数不严重依然是军棍伺候,严重的话五百主也是被处斩。

    误期的人如果逃跑,会检查兵册,查询逃兵的贯籍,抓不到逃兵则父、母、兄、弟、妻、儿关押进牢,逃兵没有应刑那么父母脸上刻字变成官属奴隶,兄弟则是脸上刻字变为奴隶并且会被送去服大型工程的劳役,然而服那种大型工程劳役的犯人也就意味着死亡。最严重的是这家子世世代代都是奴隶,属于那种遇庆不赦,大赦不赦的待遇。

    而在秦人的社会,奴隶是分为官署奴隶和私人奴隶两种的。

    官方的奴隶一般是服各种国家工程的劳作,待遇非常差,时时会过劳死去。偶尔还会出租给付得起钱的人,这种被称呼为“租奴”,是一种有契约的人力租用,最短租期没有限制,最长不能超过三年。另外还有一种就是被当成赏赐,赐给有功劳的人,这也就成了私奴。

    通常意义上的私奴,一般来自服兵役期间对敌方势力的俘获,这种奴隶依然需要登记,二十等爵的每级爵位能够使用多少私奴都是有限制的,并且需要上税。至于私奴的待遇,那就看主人怎么去对待了。

    秦人已经在这种十分残酷的连坐律法社会生存了快三百年,深入到骨髓的警醒致使误期的人不敢逃窜,已经有两个误期的人主动领罚被处斩,一些序列中的军官也因此倒了血霉。

    吕哲十分庆幸自己序列中没有误期的人,不想挨军棍的他也在尽力在动员,让袍泽们互相照顾。

    或许是出于同一种心态,吕哲的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