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节

    《收藏m.pomoxs.com第一时间阅读完本小说》

了类似磨刀的声音。锐利的刀刃在掌心划出一道血痕,这刀一见血,锋芒显露,像是活了过来,高行天开刀之后,淡淡道:“你是想说你强呢,还是说你弱?”

    瘦子藐然道:“还不明显吗?即算这些人中了花毒也不敢向我出手,你我强弱可见一斑!”

    高行天冷言道:“杀人即是杀人,那来那么多比较与废话!”

    瘦子疾语道:“即是废话,你为何反驳。反驳只因你心虚,你气弱。”

    高行天厉声道:“因我杀气正盛,要连你的废话也一起斩了。”

    瘦子突然喝道:“你拿什么斩?你又拿的是什么刀?你怎么斩?你已经斩了吗?不错,你心中已经落刀,但千刀都斩我不到。”

    高行天额头已渗出细汗,瘦子在话语间急速逼近,气势极盛。

    一触即发间,高行天锵然一指弹敲刀背,但听刀鸣清越,人语雄浑,悠悠不止中人刀共吟道:“三生有幸三生死,九重云外九重生!”

    瘦子距离高行天约有九步,闻言立时顿在那里。

    他以断喝逼出高行天杀机与刀意,气势已占上风,更只差一步就要出剑,却被高行天一句偈语扳了回去。

    他道的是妄,高行天唱的是空。

    空破妄,虚化无。

    瘦子气势不能满盈,连贯的杀招就递不出去。

    高行天缓缓扛刀过头,刀与肩平。瘦子翻腕,端剑成水平一线,眼神亦随着剑的方向盯着高行天。

    双方都激发了一切可以调动的潜能,赌上了性命,只因对方是平生首遇的劲敌!

    石厅只余两人倍显空旷,最后的对决却在墙角。

    寂静,只有盏盏油灯偶尔发出燃烧的声响。

    蹑儿脚不再晃,呼吸也屏住,下方两人虽然实力接近但均杀性极大,胜负很可能只是一瞬,她逐渐眼睛也不眨,刀光剑影随时都会惊起。

    恶战她看得多了,这样惊心动魄的也是少有。

    从对空间距离的掌控来说,双方旗鼓相当。

    高行天是斩击,从面范围的控制来说,占据优势。瘦子是刺击,从线范围的长度来说,把握主动。

    不过却还有隐藏的因素,高行天靠着墙壁,他的头顶上空正挂着一盏巨大的油灯。其他油灯的灯芯已经掉完一圈,只剩这盏油灯还没有落芯。

    瘦子在等,他显然注意到了这一点,环境无疑极为有利,带着火星的灯芯降落的瞬间就是对手毙命的时刻。

    须臾间,那一点火终于脱离了灯盏。

    坠下!

    蹑儿也注意到了这一点决定胜负的星火,星火的落点正垂直了高行天的位置。

    她趁机眨了一下酸痛的眼睛,然后全神贯注。

    第八章 蚁梦

    灯芯带着滚油,急坠而不灭,星火恰恰滴在高行天的背上。

    这是打破对峙僵局的一滴星火,只要高行天因灼痛出现一丝破绽,瘦子的剑光就会乘虚而入。

    然然星火并未借势燎原,剑光还在压抑。

    瘦子没有出手。

    他暗叹:眼前的对手竟然没有痛感吗?

    这滚烫的星火像是一滴吉雨砸在了燥土堆里,滋滋的响声,对手后背发出了尘土一般的焦味,但此人却没有露出破绽,反而战意骤升。

    这人竟把痛化成了怒,再把怒提炼成了杀气。

    瘦子不能出手,扛刀在肩的对手似乎已经抛离了痛感,化成战神将一切不利的因素都吸收转化。

    一滴星火刚落,那盏油灯不知怎地,内里一膨,竟又抛下了五六滴星火。接连下落的火光像是死神所佩的项链,闪耀的全是死意。

    星火正落在高行天的眼前,蒙蔽了他的视线。

    上天还是站在我这一边的!

    瘦子出了剑。

    他整个人像一支弹射而出的弩箭,隔着九步距离就是人剑合一的一击。

    他的攻击范围竟然不止八步,而是九步!

    早先的三剑只是用来迷惑高行天的假象。

    星火灼烫高行天额前乱发的刹那,剑光璀璨,眼睛中刚起的火光都被映白了,高行天如惊弓之鸟急掠而退,背后是石墙,他撞进石墙。但剑仍在喉,他缩颔一夹。

    高行天低首、收颈、缩颔之时,瘦子已退。

    瘦子后退,高行天追出。

    刀剑的厉芒缠绕闪动!

    闪、没,闪、闪、没,闪、没,闪、闪?……!

    星火坠地,战斗已分。

    蹑儿只见场中对决杀手重复着急速的你进我退,这诡异的决斗仅有两个来回而已,耗时不到一滴灯油落地的须臾。

    然后一个扑跌于地,一个踉跄后退。至于刀光剑影,她离的太远,根本看不清一合中几个往来。

    胜负分了吗?

    她长吁一口气,发现自己竟是一度停止了呼吸。

    高行天倒在地上不动,脖际的鲜血汩汩流淌,人却无声无息。瘦子则向后越退越快,像是被一根惯性的绳子拉扯着,十数步后终于仰天栽倒。

    同归于尽?

    美人忽觉索然无味,刚才的紧张与兴奋都化成了空虚。

    夺取他人性命的战斗本已无味,而连胜利都无的战斗更是一点意义都没有。

    或许世间的争斗本来就没有胜利可言。胜利只不过是好事者强加的冠冕。

    争于世间,死于此地,倒也干脆。

    蹑儿站起身来,暗想好事者的游戏又没有了着落,那些赌徒可以不用理睬了。

    她一边在甬道中走着,一边听着自己回响的足音。她像是踏着寂寞,听着空虚,揣着无人知晓的冷。

    蹑儿走出了十多步,忽发觉有些不对劲。她急速转身,向回跑。她是如此急切,险些冲出了甬道口。

    六丈之下的石厅,鲜血葬花海,死者殁花魂。而有一个人像发芽的新枝缓缓站起。

    广场的中心,高行天缓缓撑着刀站了起来,他用手捂着自己的脖子,面色苍白。

    “如果马上就失血而死,你还是躺着吧,费力挣扎又有何用?”高高在上的声音冰冷无情。

    高行天的确失了不少血,他摇身奋力一甩,手中刀光脱手而飞,快如闪电,“叮”的一声扎进蹑儿头顶的石壁,他沉沉的吐道:“旧伤。”

    话虽如此,人却再次栽倒。

    刀在女人的头顶兀自颤动不休,她抬头看刀,不禁感到陌生又熟悉。

    她应记得这刀的第一任主人是谁,不过此时却忘了。

    上次用这把刀的人是死在什么时候?

    她在心中轻问刀光映照的容颜。

    英雄易折,美人不老。

    高行天再次醒来时,他发觉不光脖颈,周身伤过的部位都被处理过了,手法绝对是出自第一流的医师。

    在他身边的唯有陆无归。

    当你躺上病床的时候,第一个出现的人往往是最关心你的人。陆无归不光是第一个来访的人,也是最后一个留下的人。

    年轻杀手依旧是懒洋洋的神情,他端着高行天的新刀仔细欣赏。

    一把像剑的刀。

    陆无归见高行天苏醒,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