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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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余部。

    “为什么说是余部?”杨瑾不解地问,“昨晚夜袭的又不是胡人。”

    “说得也是,”陶素也困惑地挠着头,一时间也想不出所以然,“可前方有探马报,说的确在河套北岸发现胡人残余部队结集。”

    杨瑾沉思许久,忽然顿足,失声叫道:“糟了!”

    陶素还在等杨瑾解释如何糟了,见杨瑾已经急匆匆出门,直奔护军大营。刚刚忙完整理军务,尚未得以喘息的孙毅听说杨瑾求见,想了半天才回忆起是中午前来报到过的那个人,当时孙毅连头都没有抬,甚至不知杨瑾样貌。

    杨瑾迈入营中,对孙毅施以军礼,郑重地朗声说:“请大人下令军马戒备,胡人恐来袭城。”

    “什么时候,轮到你一个小小的兵丁来教我怎么行事了?”孙毅语气不阴不阳,手指敲打桌案,“就算你受蒙将军亲自提拔,也别忘了自己的身份。”

    “小人不敢,”杨瑾连忙回答,“只是蒙将军率军追击胡人,其中恐怕有诈。”

    “昨夜胡人大败,不过残兵败将,诈从何来?”孙毅满脸不悦地质问杨瑾。

    “昨晚来的并不是胡人,”杨瑾焦急地辩解说,“定是胡人得知我城夜晚遇袭,故布疑兵引蒙将军出城,乘虚攻我城池。”

    “昨夜不是胡人?”孙毅冷笑一声,“那是什么?”

    “是……”杨瑾想回答是魔物,可是若非亲眼所见,谁又能相信这个事实呢?

    “一派胡言,不知所谓!”见杨瑾无言以对,孙毅猛然怒拍桌案,“若非看在蒙将军面上,定将你以军法处置!还不赶快给我退下!”

    杨瑾见孙毅大发雷霆,自己也没有能够说服他的理由,唯有无奈退下,走出营门时,依稀听到孙毅对自己冷嘲热讽的评价——不知所谓。杨瑾原本以为这种官场习气只在中原地区盛行,不承想在以治军严明著称的蒙恬军中也会出现,心中暗骂这种护军为何没有死在昨晚魔物的夜袭中,胸中憋闷,充满怨气,返回营中。陶素见杨瑾愁眉不展,忍不住上前问询。

    “你刚才急急忙忙就走了,现在又气冲冲地回来,”陶素来到杨瑾身旁,关心地询问,“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昨夜魔物来袭,胡人定是得到消息,引蒙将军出城,而大队人马趁我军空虚,必来偷袭。”杨瑾担忧地说,“我猜胡人现在应该已离城不远,极有可能待黄昏造饭之时,大举来犯。”

    “三哥如何肯定他们不等入夜时分?”陶素好奇地问。

    “若到那时,蒙将军已领兵回城,而且有前车之鉴,夜晚警备森严,”杨瑾肯定地说,“除了趁我军用饭,防备松懈,胡人再无良机。”

    “那现在如何是好?”陶素闻听杨瑾分析有理有据,不由也担忧起来,“护军不信三哥的话么?”

    杨瑾沉重地叹息一声,陶素不知所措地来回踱步。来云中城的途中,杨瑾看到不少幸存的民众,不知他们去往何处,至少城中是安置不下那么多失去营寨的百姓的,恐怕他们今晚都要依城暂歇,如果胡人来了,他们自然首当其冲,必会丧命于胡人铁蹄和屠刀之下。

    想到那些惶惶惊恐的面容,杨瑾不希望再看到昨晚的惨状发生。

    “陶素,你去给我找一张地图来。”杨瑾忽然开口,仿佛下定决心。

    陶素听到杨瑾吩咐,知道他应是有了对策,一溜烟跑了出去,不多时,怀揣一卷破旧的地图回来。

    “有点旧,”陶素笑嘻嘻地弹着地图上的灰尘,“三哥凑合用吧。”

    杨瑾端详地图许久,以山川分布分析胡人布局,最后手指点在地图一处,沉声说道:“云中城外平原广阔,一览无余,若想隐蔽行踪,唯有这一处山阴背后。胡人若要来犯,十有八九藏在这里。”

    “那我们怎么办?”经过昨晚一战,陶素对杨瑾的指挥调度那是充满信心。

    “你去联系大哥、二哥和顾勇,看他们能带来多少人。”杨瑾吩咐道。

    “算上我们能管的人,也不过百十来人,怎么抵抗胡人大军?”陶素在心中粗略估算过后,颇感为难。

    “胡人目的不在夺城,而在挫蒙将军士气,势必急速行军,力求速战速决,应该不过数千人马。”杨瑾丝毫没有在意陶素的丧气,信心十足地分析说道。

    陶素伸手向杨瑾额头摸去:“三哥,你是生病了说胡话么?百十人对数千,一个要打几十个,就算是老四也做不到啊。”

    杨瑾拍掉陶素手掌:“我又不求杀敌。”

    “当然不求杀敌,”陶素撇着嘴说,“这分明是去送死。”

    “只要能将胡人拖到日落,”杨瑾微微一笑,“我自有妙计退敌。”

    “什么妙计?”陶素好奇地问。

    “用火!”杨瑾口中缓缓吐出两个字。

    杨瑾向陶素授意后,陶素恍然大悟,立刻出去准备迎战之事。黄昏时分,杨瑾悄然离开,不多久,顾勇等人集结了一百余人的队伍,也悄然离营。

    边关不似中原太平盛世,频有诸多突发事件,军人调动要容易许多,而且杨瑾所部均为戍卒,暂时还不能算是大秦的正规军,军纪自然也稍显松散,平时甚至有屯田士卒一起擅自离开前往围猎的情况。况且昨夜魔物夜袭之后,善后事情多如牛毛,百十人的队伍出出入入,见怪不怪,所以虽有人看见杨瑾带兵离开,也无人理会。

    夕阳西下,大河蜿蜒穿过草原,河面碎金点点,绯红的晚霞飘浮在天边,一派怡人景色。若不是心系来犯之敌,杨瑾早已投身到这片心旷神怡的晚景中,晚风在耳边呜咽,胯下战马马鬃飞扬。

    什么时候才能没有战事呢?困扰杨瑾的问题再次闪现,他轻抚战马,战马发出舒服的响鼻。

    “三哥,他们来了。”顾勇刀锋遥指远方。

    一排黑影从天地交接处涌现,太阳的余晖为黑影镶嵌上一条朦胧的金边,在青黄相接的草原上徐徐推进。随着黑影与杨瑾所率领的队伍不断接近,杨瑾清楚地听到身边逐渐加重的喘息声,两队人马之间仿佛出现一道看不见的丝线,这条丝线紧紧缠住年轻秦军的心脏。杨瑾看着身边一张张年轻的面孔,心中忽然澎湃起一股不吐不快的热流,他策马走出,与众人对面而立。

    “杨某不才,首先在此谢过诸位追随,”杨瑾向所有人抱拳,“我本是个不愿看到战争的人。”

    包括顾勇在内,众人都不明所以地注视杨瑾。这些人基本都是仰慕杨瑾名声而来,不承想大战在即,领军非但不鼓舞军心,反而说出莫名的丧气话。

    “我不知道大家有没有想过,胡人为什么要抢我们?”杨瑾出奇认真地向众人问道。

    鸦雀无声过后,一个略显怯懦的声音说道:“因为我们中原地大物博,而他们没有,所以他们就要来抢。”

    杨瑾微微地摇了摇头,顿挫有力地把每个字送进众人耳中:“因为我们弱小。”

    “胡说,”顾勇率先反驳,高声叫道,“天下都是我大秦的疆土,谁敢说我们弱小!”

    “如果不是,胡人为何敢屡屡犯境呢?”杨瑾轻描淡写地反问,将所有人问得无言以对,他继续说道,“至少,我们还不够强大,没有强大到让他们望而生畏,不敢来犯!”

    杨瑾声音沉重地说道:“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