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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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烽的好奇心一下子就被勾了起来,先不说自己必须要借助这艘船渡难,仅仅是船上乘客表现出来的气势都足以让人心生好奇想要一窥究竟了。

    顺着水流缓缓的向下潜去,江烽巧妙的将身体靠在船弦边上,厚实的船体一靠身,江烽心中才算慢慢稳定下来。调匀自己的气息,肩头上的剑伤有些发木,不过还好,不影响自己的行动,船弦水线以上至少还有四尺,江烽可以很好的借助夜色来隐藏自己,只要不是警哨刻意的搜寻,他自信可以附在船体上两三个小时不成问题。

    不过如果能有更好的环境,那自然最好不过。慢慢将手指插入船弦下的浮木中,双手死死扣住船体,江烽将耳际贴在船弦上小心的倾听。

    这边船弦至少有一名暗桩,对方气息悠长,显然也是一个练家子,而且看样子还打算一直这样警戒下去,这对于江烽来说可是一个不小的麻烦。要想上船,就不得不从对方耳目之下通过,如何避开对方耳目还真有些难度。

    “绿蝶,我不是让你去把窗外这些人叫走么?”软糯柔媚的声音有一种沁人心脾的魔力,江烽发现自己居然有点儿想要翻身上船一窥对方真面目的冲动。

    这让他也是大为惊讶,自己好像还从未有过这样异样的感觉呢。

    “小姐,尉迟大人也是为了你的安全,这船行水上,黑灯瞎火的,万一有个歹徒强人钻了上来……”

    “死丫头,你把我当成手无缚鸡之力的深闺弱质不成?莫非我手中三尺青锋是摆设么?”

    “嘻嘻,小姐,薛家兄弟他们平素都是让着你的,听尉迟大人说真要上了战阵,那可就不一样了。”

    “哼,薛家兄弟让我?我需要他们让我么?你去问问如果不论手段放手一战,他们俩还敢不敢狂言?还有,这大河之上深更半夜的,谁会来爬船?难道有水鬼?”小姐显然知晓自己丫头所说内情,但言语里却很不服气。

    “嘻嘻,小姐那可说不定,今晚小姐若是不要绿蝶相陪,保不准就有河里水鬼爬上来把小姐背了去当夫人。”脆生生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调皮得意,显然是知晓自己小姐软肋。

    “呸!死丫头,敢吓唬我,若是有水鬼上来,我第一个就把你送给他。”小姐听到说有水鬼,原本气鼓鼓的声音似乎一下子软弱了不少,不过态度却还是十分坚定:“你去让窗外这些人离开,这样伏在船舷边上,让我们怎么休息?”

    “小姐,这些人都是府上最忠心的卫士,你尽管放心休息,不会影响你什么。”

    “不行,他们在窗外,我就睡不着,不是还有术法禁制么?要不你就等我睡着了再招他们回来好了。”

    一番争执之下,大概是拗不过自己主子,小丫头只得禀报那个所谓的尉迟大人,得到通知的暗桩很快就消失在了船弦旁。

    江烽一点一点从水中浮起,让自己的身体紧紧贴在船弦板上,然后小心翼翼的将头探出左右观察了一番。

    甲板通道上空无一人,这是一艘三层楼船,在内河水道已经算是相当可观的大船了,一层如无意外应该是住的护卫人员,二层才住的是主人。

    暗桩肯定没有走远,仍然监视着甲板通道,不过只要有一定距离,江烽倒有办法。

    一支甩手箭丢出去,钉在了几丈外的船帮上,那声音听起来很有些像飞虎爪这一类攀爬类物事靠船的声响,一阵人影晃动,也有灯光在船头那边亮起,混乱间,江烽轻盈的翻起身体穿过甲板纵身附在了亮灯的舱室外边儿。

    窗棂外延挂着有一枝很不起眼的紫色藤草,江烽没见过,斜挂在窗棂上沿,更像是一株装饰植物。

    江烽仔细观察了一下,一只手攀附,另一支手的手指慢慢靠近,一直到只有一寸距离时也没有任何反应,这让江烽有些疑惑,难道自己预料有错?

    摇摇头,他再小心的靠近一些,几乎要触摸到藤草时,指尖才传来跳动的灵性气息。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江烽不敢乱动,这是一株鲜活的灵媒藤草,不知道是术法师花了多少心血培育出来的,竟然拿来给这个女人当窗棂禁制,这特么是不是太奢侈了一点?!

    这种玩意儿和先前那个追缉自己的家伙所用的枯藤镖上的枯藤完全是两个概念,枯藤需要使用者催发,而且有很强的法性气息,很容易被人觉察,而这种鲜活的灵媒藤草和普通植物一样,如果不是刻意去接触探知,你根本无从知晓。

    不是刚才那个柔媚女声暴露了有术法禁制,江烽也不会去刻意探知,这样莽撞的翻窗进入,恐怕自己立即就会被这株灵媒藤草给捆得结结实实沦为阶下囚。

    仅凭这一个灵媒藤草就能证明船上之人非门阀世家不能,甚至连江湖大派都没这派头,门阀世家的底蕴往往就是通过这些细节来体现出来的。

    第四章 恶客

    从身上抽出一柄木制小铲,这本来是江烽出任务时的日常野外用物,也同样是好友罗真为其精心准备,现在正好派上用场。

    灵媒植物对木性物件不敏感,江烽小心翼翼的用小铲挑起紫藤,让开窗棂的通道,用小铲插在窗棂的缝隙处,防止紫藤落下来,然后一只手攀住船帮,一只手挑开窗棂,确定并无危险之后,自己身体一个灵巧的鹞子翻身爬上甲板,然后轻轻扳开窗棂一式轻灵的穿越便扎入舫中。

    江烽小心贴在角落,却又不让身体解除舱壁,水渍会暴露自己,他得尽可能的减少暴露风险。他努力让自己的眼睛适应有些明亮的房间。

    这显然是一间卧房,明黄色的幔帐很随意的挽了起来,一个梳妆台上椭圆形的铜镜将江烽水淋淋的身体映得清清楚楚。

    江烽四下打量一番,房间十分宽敞,但是布置得很雅致,雕花胡床上锦被叠得整整齐齐,绣花针头上的花鸟刺绣一看就是名家之作。

    让江烽有些头疼的是,这件房间虽然看上去不小,但是除了中庭放下锦幔可以遮掩之外,其余地方几乎就是一览无余,而胡床的支脚也很低,床下根本就无法容纳下自己这样雄壮的身躯。

    正寻思间,却听得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传了过来,江烽暗自叫苦,这时候再退回去似乎也已经来不及了,角落上的水渍来不及消除。

    “死丫头,竟敢用水鬼来吓唬我,看我一会儿不好好收拾她。”

    锦帘一下子掀了开来,一张宜嗔宜喜的娇靥露了出来。

    此时的江烽以退无可退,唯有硬着头皮单手作鹰钩状微微叼住对方的喉下,“小姐,抱歉,我对你并无恶意,可否容我解释一番?”

    花容失色的少女眼睁睁看着眼前这个全身上下水淋淋的男子,单手握住自己粉颈,居然还说对自己无恶意?

    但此时此景少女也知道不能激怒对方,长辈们早就告诫自己一旦遇上这种事情务必保持冷静,一切以保全人身安全为前提。

    “可以,但你要先放开你的手。”清雅冷淡的声音如黄莺出谷,不过听在江烽耳中却不是滋味,这个女子看样子对付这种情形也颇有经验,虽然身处不利,但那副与生俱来的居高临下味道却是让人有些不是滋味。

    “嘿嘿,小姐,我可以放开你,但是我要先说明,或者说提醒你,不要试图有其他行为,那只会危及你自己的安全!我既然敢放开你,就有绝对把握在你有其他动作比如说叫喊、奔跑、挣扎等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