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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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栩对这些也是无能无力,乘着皇帝心烦,没空找他讨论“学术”问题,在皇后那边请安混了一阵子,便又找借口溜出宫。

    下午刚过饭点,朱栩就悄悄的来到了舅舅傅昌宗的家。

    傅昌宗神色微凝,总觉得朱栩这件事是剑走偏锋,不会有好结果。但他们休戚与共,朱栩还是高高在上的惠王殿下,他自己的位置都是朱栩安排的,更是提不起多少底气。

    想了半天,他道:“这件事你不要出面,我来做,若是事发了,我一个人承担,估计谁也想不到后面是你。”

    朱栩嘿然一笑,不是想不到,而是自己岁数太小,在一般人眼里谋划不了这些。

    稍稍沉吟,朱栩道:“也好,话不要多,只要他点头,安排过去就是了。”

    傅昌宗颌首,他看了眼朱栩,心里忽然升起了一个怪异的想法,但很快他身体一冷,一甩头将这个可怕的想法狠狠的抛到脑后,镇定下心神,慢吞吞的道:“规模一定要小,就是研考,不能造出太多。”

    朱栩自然明白傅昌宗的顾虑,毫不犹豫的点头,心里却暗道“一旦建立起来,还不是我说了算。”

    傅昌宗压着慌乱的心神,与朱栩商量了一番细节,最后傅昌宗让人去请这位刚刚得到皇帝同意辞官归乡的毕大人。

    毕懋康接到傅昌宗的请柬,神色怪异,坐在大堂内沉思。

    两党相争,他这个池鱼遭了秧,不但辞呈得到了批准,连告老还乡的待遇都没了。如今看起来倒不像是主动乞休,更像是被革职。

    按理说,这种情况下不应该有人靠近自己,尤其还是一个只见过几次面的户部主事。

    “老爷,怎么了,头疼吗?”毕懋康的夫人走出来,伸手就要摸毕懋康的头。

    “没事,接到了同僚一封请柬。”毕懋康道,任由他夫人的动作,眉头不自觉的皱了下。

    毕懋康与他夫人是娃娃亲,夫人是个农家女子,粗鲁,莽撞,不知礼数,按理说与他这个进士出身的文人不相配,奈何毕懋康早年家穷,全靠毕夫人劳作才能支撑道中举,一路上的艰辛他一辈子都忘不掉,最重要的是,毕夫人全心全意为他,甚至还替他挨过山匪的刀,救过他的命。

    因此尽管他与姚清清情投意合,还是不敢把她娶回来,怕伤了夫人的心。

    “那就去吧。”毕夫人大大咧咧的在他对过坐下,道:“反正我们也要回乡了,以后说不定就见不到了。”

    毕懋康自然不会与他的夫人说其中的节窍,想了想,对着她道:“你先别急着收拾,等我回来再说。”

    毕懋康说完就站起来向外面走去,心里却思索着姚清清的事。

    第19章 二次弹劾

    毕懋康坐着马车来到傅府,看着低调一般的大门,毕懋康满腹猜疑。不知道这位皇亲国戚找自己这个已经辞了官的人做什么。

    不过他还是压着疑惑,走进了傅府。

    “下……草民见过傅大人。”毕懋康毕恭毕敬的给傅昌宗抱拳行礼。

    傅昌宗笑呵呵的摆手,道:“毕兄何必这么见外,本官这次来找你有正事。”

    毕懋康尽管一肚子疑惑,却还是耐着性子,道:“不傅大人找毕某所为何事?”

    傅昌宗示意毕懋康坐下,笑着道:“毕兄先做,来人,上茶。”

    毕懋康眉头微皱,在傅昌宗右下方坐了下来。

    朱栩隔着一道墙坐在两人身后,吃着糕点看着书,无比的惬意。他这次出宫只带了两个侍卫,因此什么形象也没有在意,一手的油腻随随便便的就往衣服上蹭。

    下人上了茶,很快就被傅昌宗挥退,两人都品了一口,傅昌宗才笑道:“毕兄,这茶怎么样?这可是皇后娘娘赏赐给惠王殿下,惠王殿下让人捎给我的。”

    毕懋康点头,道:“上好的龙井,确实是贡品。”

    “毕兄果然是好茶之人。”傅昌宗又附和了一句。

    朱栩在后面听着直摇头,暗自腹诽,这些古人就喜欢搞些无聊的前戏。

    两人你来我往的又聊了好一会儿,傅昌宗这才抬头看一眼毕懋康若有深意的道:“毕兄,你怎么看最近朝堂上的事情?”

    毕懋康虽然不是参与之人,但这么大的事情,整个京城谁又会不知道,他苦笑着摇了摇头,道:“在下岂会不知,如今也算是池鱼之一。”

    傅昌宗笑眯眯的摇头,道:“毕兄,你莫非真的认为皇上是盛怒之下顺带着同意了你的辞职?”

    毕懋康一怔,看着傅昌宗道:“难道不是?”

    傅昌宗神色平静中带着深沉笑容的从怀里掏出一张黄色宣纸,递给毕懋康,道:“毕兄不妨先看一下这个。”

    毕懋康眉头微皱,心底的疑惑不减,接过来打开一看,骤然脸色大变。

    “满洲不满万,满万不可敌,朕甚忧。”

    “闻卿尤善火器,乃骑兵克星。”

    “朕欲建火器营,赖卿助之。”

    看到最后那鲜红的玺印,毕懋康猛的站起来,双眼大睁,一脸震惊又惊喜的,颤巍巍着双手看向傅昌宗。

    傅昌宗也站起来,微笑从容。

    毕懋康心潮澎湃,他本心灰意冷,加上魏忠贤作乱,心思忧惧才想着辞官,而今却没想到,皇上早就注意到他,还想将如此重要的事情交给他。

    “傅大人,这可是真的?”毕懋康嘴唇都在哆嗦,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傅昌宗。

    傅昌宗失笑一声,道:“傅大人觉得下官敢开这样的玩笑嘛?”

    毕懋康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向北大呼道:“臣毕懋康定不负皇上所托,肝脑涂地在所不惜!”

    傅昌宗心里其实也是惴惴,这件事本来就是冒着杀头的风险,何况还是假冒圣旨。

    毕懋康三拜九叩之后,站起来,犹自激动不已,寒窗十年苦,货卖帝王家,最重要的就是明君。本来毕懋康已经心灰意冷,却没想到,皇上居然是真正的明君,一直在暗中为大明劳心劳力,连他这样的小小御史都注意到了,可见皇上是多么勤政用心。

    傅昌宗看着毕懋康忽然灵机一动,走到颤巍巍毕懋康面前,从他手里抽出那张宣纸,神色沉肃道:“毕兄可记得先前傅某的话?”

    毕懋康还在激动之中,哪里还有思考能力,直接问道:“傅兄说的什么?”

    傅昌宗稍稍迟疑,道:“毕兄也知道最近朝堂的状况,按理说这样的事情不会交给我,但如今内臣被朝堂外臣视为眼中钉,连皇上都控制不住,若是这件事传出,视火器为奇技淫巧的都察院以及满朝清流,恐怕会再次掀起事端。”

    毕懋康脸色一变,张嘴就要辩驳,但旋即紧皱眉头,心里出现了极大的矛盾感。皇上确实在为国费心费力,朝堂同僚驱赶魏阉等人也没错,但是朝堂同僚视火器为奇技淫巧深恶痛绝确实不该之举。

    毕懋康现在心潮澎湃,脑子一团浆糊,想了半晌,还是看着傅昌宗道:“那傅兄是何意思?”

    傅昌宗将手里的宣纸一边撕碎一边肃色道:“这件事绝不能牵扯到皇上,若是有一天真的被人发现,毕兄可以说是我让你做的,另外,除了我,你对任何人都不得提起这件事,哪怕是令妻!”

    毕懋康陡然醒悟,猛的一抱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