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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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稀客稀客!”看到姐弟俩前来,男男女女们一下兴奋起来,呼啦一下子围上来。

    几个盛装打扮的官家小姐,亲昵的揽住陆瑛的胳膊,欢天喜地道:“陆姐姐难得出来玩呢。”

    “这么看来,郡尉大人重任在身,”几个官家公子争相向陆瑛行礼,不少人紧张的结巴起来:“倒,倒也不全是……坏处。”自然引得一片哄笑。

    陆瑛出身高贵、貌美如花,性格又极为可人,自然是男女通杀,非但知慕少艾的公子们,官家小姐们也喜欢她。更兼很少露面,一出现自然就成了这种众星捧月的局面。

    陆瑛便在莺莺燕燕的簇拥下,到了溪边最好的位子坐下,男男女女围绕着她,她的每一句话,都会引起一阵欢声笑语。

    陆云见状微微一笑,难怪阿姐会如此热心。取出蒲团座褥、吃喝物品、驱虫香囊……零零碎碎十几样物品,摆放在陆瑛最舒适的位置。然后,他便提着为之一空的竹箱,悄然退到了角落。

    众人对这不合群的家伙早就习以为常,陆瑛也知道,自家弟弟不喜喧闹,也就由他去了。

    陆云找了一片干净的草地,便倚着竹筐,专心致志的读起书来。间或有对他食指大动的官家小姐过来骚扰,陆云礼貌的应对几句,便会果断杀死话题。

    譬如,郡丞家的郭小姐凑过来,看着陆云那完美的侧脸,搭讪道:“陆公子,在看什么书?”

    “郭姐姐,我在看《春秋繁露》。”陆云道。

    “说的是什么?”郭小姐故作兴趣道。

    “天下变道也不变与不变故易常。”陆云目光清澈的望着对方。

    “呃……”郭小姐额头见汗,吭哧几下道:“那你慢慢看……”便逃也似的跑掉了。

    等到曲水流觞开始,所有人全情投入在游戏中,就更没人理会他了。

    陆瑛倒是时不时向他望去,难免一不留神就被罚酒。见她发挥不佳,捱到午餐之后,陆云便起身道:“阿姐要专心,我四下走走化食。”

    陆瑛嘱咐他要小心,陆云报以白眼,便施施然消失在花树丛中。

    陆瑛也知道自家弟弟的本事,便不再挂怀,回头对那些公子小姐们笑道:“看我一雪前耻!”

    “谁怕谁?”众人哄笑着继续游戏。

    ……

    从葛岭向西南行半里路,就到了钦差行辕左近,陆云进了一座酒楼,径直入二层包厢。保叔一早就在里头等着了,见他到午后才姗姗来迟,却又没法指责自家殿下,只能闷头生气。

    “抱歉保叔,不好马上离开。”陆云笑着赔了个不是。

    “公子,托大会误事的!”保叔痛心疾首道。

    “误事了吗?”陆云笑问道。

    “这次没有……”保叔闷声道。

    “当然没有,夏侯雷再猴急,也不至于上午就出门问柳。”陆云坐在保叔身旁,拿起筷子大快朵颐起来。

    “还以为公子吃了饭过来呢。”保叔哼一声,赶紧让人将酒席换过。

    “不必。”陆云却没那么讲究道:“我已经吃过了,随便添两口就成。”保叔也只能随他。

    陆云把肚子填饱,便盘膝而坐,搬运周天整整一个时辰,精气神达到了巅峰。

    这时,他的六识无比敏锐,透过门外的脚步和呼吸声,仿佛能看到一个小厮模样的少年,走到包厢门外,轻轻敲了几下门框。

    三长两短。

    “出来了!”保叔沉声道。

    陆云睁开双眼,目光锐利无比!

    第七章 码头

    五旬老汉一旦发起骚来,就像老房子着火,根本没法救……

    钦差行辕,夏侯雷从早晨起来就百爪挠心,恍如成了情窦初开的少年,只觉光阴仿佛凝滞了一般,怎么也等不到与佳人约好的时辰。

    他仿佛能听到行辕外、西湖上,芊芊姑娘那幽怨撩人的琴声,在诉说着对自己的期盼。

    苦挨到中午,一顿上万钱的仿膳,吃的他味同嚼蜡。饭后,老家伙终于忍不住了,对陪自己同来的侄儿说道:“不破,今天是三月节,横竖无事,不如我们出去转转。”

    那叫夏侯不破的男子,三十多岁,身材瘦削、一脸病容,闻言咳嗽两声道:“二叔,大事当前,还需克制。”

    “我还不够克制吗?!”夏侯雷却被撩起火来,大声嚷嚷道:“出京一个多月,我滴酒未沾、不近女色,现在想出去透透气都不行吗?”

    “二叔息怒。”夏侯不破见二叔面红耳赤的样子,也是心下不忍,知道这段时间确实把他憋坏了。而且自己身为晚辈,也不好做的太绝。想到这,夏侯不破叹一口气道:“多带护卫,不要喝酒,早去早回。”

    夏侯雷大喜过望,旋即又有些不放心道:“你不会禀报家主吧?”

    “仅此一次。”夏侯不破不禁苦笑道:“但前提是,不要出事。”

    “多谢多谢!”夏侯雷如蒙大赦,还假惺惺道:“要不要同去?”

    “不扰二叔雅兴。”夏侯不破敬谢不敏。

    ……

    夏侯雷回到自己房中,长随赶紧给他更衣,谄媚道:“老爷,全都安排好了,芊芊姑娘从早晨就等着老爷的大驾了。”

    “嗯。”夏侯雷满意的点点头,沉声道:“千万不要透露老夫的身份……”

    “老爷放心,那边只以为老爷是一掷万金的豪客,”长随笑道:“不会有任何问题的。”

    “嘿,跟做贼似的!”夏侯雷端详着镜子里貌似威严的老人,自嘲的叹气道:“我那侄儿,也太把阀主的话当回事儿了!”

    长随不敢再接话,给夏侯雷挂好玉佩,便侍奉他穿鞋出去。几名穿着便装的夏侯阀武士早等在马车旁,为首的一人行礼道:“属下等奉命跟随二老爷。”

    “哼,多事。”夏侯雷知道这是夏侯不破的安排,嘟囔一声也就随他们去了。

    马车驶出行辕,官府的兵丁哪敢盘问,赶紧撤去路障,恭送他们出府。

    驱车的夏侯阀家丁,趾高气昂吩咐道:“奉命办事,不许跟随。”

    陆信本打算带人跟在后头,闻言只好作罢。

    马车在城内兜了个圈子,才在西湖东岸的花港停下,而后一行人换乘一艘游船,驶到了停在湖心的双层画舫旁。

    ……

    与此同时,武林门码头,那叫山魈的黑脸汉子,正一身苦力打扮,坐在茶摊上,一边喝着大碗的粗茶,一边状若不经意的扫视着码头上来来往往的行人。

    白猿社行事,从来缜密谨慎,这次也不例外。除了山魈之外,码头上还有十几个假扮不同身份的杀手,他们分工明确,行动隐秘。从早晨起,便无声无息排查着,每一艘停靠码头的船只。船上的每一个人,都逃不过他们的眼睛……

    虽然已是日头西斜,大半天都徒劳无功,但山魈的脸上没有半分急躁,干他们这行,耐心比勇气还要重要。他曾经为了任务,一蹲就是半年。半天时间对他来说,实在算不得什么。

    这时,又一艘客船靠岸。码头上的苦力们,不等船板放下,便跳上船去,争夺给旅客扛包的机会。负责盯这条船的杀手,也跟着上船,一眼就看到了目标!

    那个留着大胡子,戴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