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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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部矛盾!但是,人非草木,又岂能完全冷血?

    世子又道:“如今父王危在旦夕,敌强我弱。二弟勇猛善战,最近观之,俺觉得你有勇有谋、更心怀仁慈,先前在客栈放过瞿良材,便十分有胸襟。二弟赶紧回到父王身边,以助父王一臂之力,别让俺们娘、俺们兄弟子女受罪!”

    “大哥,你这份情,我领了!”朱高煦声音有点异样,转而神色一凛,笑道,“但是大哥和三弟还得先走,我有办法了。”

    “什么办法?”世子问道。

    朱高煦道:“记不记得,昨日咱们曾经经过一个驿站?只是咱们为了避开耳目,没在驿站落脚而已。我现在往回走,到驿站借马。”

    “这能行?”世子皱眉道。

    朱高煦道:“大哥放心,我自有办法。”

    就在这时,骑在马上的高燧开口道:“二哥,我和你去!那驿站太远,咱们俩骑一匹马去。”

    朱高煦看了他一眼,摇头道:“太颠了,蛋受不了。大哥腿脚不便,得有人照看。”

    高燧开口刚要说话,朱高煦断然道:“别婆婆妈妈的,赶紧走!”

    他说罢转身大步走到受伤的马旁边,在马背上摸索了一阵,找到一袋干粮一把腰刀。刚才那些骑士是配了武器,只是不敢用而已。

    “喝!”朱高煦猛呼一口气,一把将伤马举到了肩膀上,就像举重一般,再慢慢由蹲的姿势站起来。

    这匹蒙古马体型不大,但几百斤是有的。饶是不用双臂伸直,光是扛在肩上也非常人可为!这副朱高煦的身体着实厉害,后来,他在死之前还能举起几百斤的铜缸,似乎并非夸张!

    朱高煦扛着这匹马,打着火把摸进一边的松林里。

    不能让这匹伤马留在路边,因为就凭这匹骨折的伤马,追兵就能从中推测出很多信息,王贵他们就可能被歪打正着逮到。

    朱高煦走了一段路,拿火把一照,发现草丛中有个坑,便将伤马丢了进去,摔得马匹“嘶”地惨叫一声。

    他接着顺坡遛下去,拔出腰刀,在马脖颈上捅了一刀,再按住挣扎的前蹄,将嘴凑上去,“咕噜咕噜”猛灌了几口马血补充体力。然后又补了一刀,确定完全隔断马的咽喉。

    朱高煦从坑里爬出来,又摸索着选中一棵松树,拿腰刀削开树皮。接着他用刀尖啄出一块块树心,这玩意富含松脂,火把一般就是这个原料。

    他打着火把,小心地穿过了这片松林,很快一条土路出现在眼前。

    朱高煦跳上土路,深呼吸了几口,又弯腰在小腿上拍打一番,做了一会儿奇怪的动作,便沿着路小跑起来。

    这幅身体素质是非常好的。前世他也参加过学校的马拉松训练,配合呼吸节奏,跑起来比较有效率,也没浪费这么好的身体!

    此时河北的乡村,实在不怎么富庶,晚上漆黑一团,半天连一盏亮着的灯都看不见。幸好朱高煦方向感还比较强,顺着来路的方向,不快不慢地跑步前进。

    等他找到昨天路过的驿站时,周围只有那片建筑群有灯光,驿站“二十四小时营业”。此时天空已经泛白,快要亮了。

    驿站正门外有藩篱,大门关着,里面有亮光。

    朱高煦琢磨,到这地方正大光明要马,必须要官方公文,他是没有的。于是剩下的法子,要么抢,要么偷!

    他决定尽可能偷,以免过早暴露目标。

    朱高煦绕驿站转了一圈,找到一处最矮的围墙,纵身一跳,双手抓住墙头,然后慢慢翻了上去。

    不料,刚刚跳下土墙,正遇到一个人提着灯笼站在不远处,俩人面面相觑!

    他娘的!那厮不是在客栈想睡杜千蕊、又自扇耳光的二比么?!朱高煦在暗,那后生在明;朱高煦一脸马血污垢,后生好像洗干净了,脸上的肿还没消。

    那后生似乎没有认出朱高煦,片刻之后,便扯开嗓子大叫:“贼!来人啊,有贼……”

    朱高煦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顿时大怒,一个箭步冲了上去。一把拧住后生的衣领,抬起手掌就扇了过去,“叫!”

    噼里啪啦密集的巴掌一起招呼到后生的脸上,朱高煦破罐子破摔,一边扇一边骂,“叫!让你叫,叫个够!”

    后生哭喊不已,脸已经红肿得不成样子,估计连他爹都认不得了!

    等朱高煦打够了,他竟然还哭道:“娘的!你这贼也忒张狂,为甚打俺!”

    就在这时,一道门后火光闪耀,一个绿袍官儿带着一群人,手持兵刃棍棒冲过来了。那绿袍官儿见朱高煦抓着后生,忽然喊道:“别动俺儿子,好汉手下留情!”

    朱高煦又气又累,豁出去骂道:“娘的,原来只是驿丞的儿子,老子还以为你多少有点货!”

    第十五章 连过两关

    顺手劫持了驿丞的儿子,朱高煦轻易抢到一匹驿马,夺路北奔。

    从涿州到北平只有百余里路,不到中午,朱高煦就看见北平的城墙了。这一路快马、运气尚佳,没有再遇到追兵。

    北平,对现在的朱高煦来说,也是一座陌生的城池。

    后世的这座城市,当然大相径庭,那时连城墙也没有了;影视剧里常见的明朝北京城,也不一样。因为它既不是大都,也不是北京,而是北平。

    不过它确实是大城,以前毕竟是元大都,就连现在东西两面的城墙,也还大片沿用元朝的城墙。

    只有残存的记忆,与之对照。那些记忆就像图片,仅仅是无任何感觉的图片。

    朱高煦一身脏污狼藉,牵着马进丽正门,便见一队甲士迎上来了,走前面的汉子道:“末将等奉燕王令,在此恭候王爷多时了,请!”

    朱高煦看了他一眼,记忆里似乎有这个人,至少眼熟。

    燕王驻北平,号称实力强大,但连北平城也是不能控制的;因为北平有三司,都是朝廷任命的人,负责管理整个北平地区的军政刑。这队人马及时等在城门口,或许是为了接应诸王子,避免再生枝节。

    进城后,看到的大多是低矮的硬山顶房屋,此时北平城并没有皇城,元朝皇宫早已拆除……大明立国后,便拆了他们的皇宫“去王气”。路上行人不少,但也不算繁华。

    走在这地方上,朱高煦有种在元朝、明朝的时光轨迹中穿梭的怪异感觉。

    几个将士带着朱高煦,径直往燕王府而去。

    这时朱高煦竟然渐渐紧张起来!

    他预计,肯定是要先见父王……朱棣!朱棣此时已经十分有名,但在人们眼中的名,显然远远比不上朱高煦心里对他的定位。

    纵观几千年历史,皇帝王侯多如牛毛,大部分都让一般人记不住。但朱棣这个名字,后世的人很难不知道。

    不算远的一段路,朱高煦心里却是七上八下,感受十分复杂。

    父子感情,现在是没有的,记忆中的东西对他没有代入感。不过仍有一份真诚的感恩!从屌丝出身中穿越过来,朱高煦比所有王子都深刻地懂得,有一个牛爹是多少重要。现在他能在大明朝拥有那么多东西,原因只有一个:他是朱棣的儿子!

    因为重视,此时此刻反而多了一分紧张。见面会不会被识穿什么,该如何表演?

    朱高煦整夜没睡,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