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7节

    《收藏m.pomoxs.com第一时间阅读完本小说》

得上漂亮。

    但是编辑对我说,国家分裂的状态,可能会引起很多人的反感,这才有了后面几百字的统一过程。像个补丁一样,完整了,却也刺眼了。

    但总之,这是个令我感到骄傲的故事,我理出来一个时代的完整脉络,并基本靠谱的推导出了加入一个变量后的新状况。

    这又回到我写这本书的初衷——推演那个时代的华夏民族,到底是必然会坠入地狱,还是只是运气不佳。

    边学习边思考边写作,我想三年之后,我有了一定发言权。明朝确实是自取灭亡,根子在朱元璋和朱棣已经种下了,就像书中说的,商税、宗室、卫所、漕运、驿递,乃至更深层的土地兼并、贫富差距,南方离心主义。这个国家就像百病缠身,如没有逆天的领袖和强大的执行力,败亡自是必然。

    领袖是有的,高拱、张居正,都是经世致用的卓越政治家,其能力放眼千年,无出其右。明朝在这两位伟人的推动下,竟渐渐摆脱了危机——两人最成功之处,不是经济、军事上的改革,而是奇迹般解决了,官员尸位素餐,政府低效无能的千古痼疾。

    曲终人不散,江上数峰青(后记之二)(下)

    政府有了执行力,才有解决问题的可能,从这一点上说,高拱和张居正,足以令千年以降的帝王将相汗颜。

    然而两人再强大,也无法与他们的权力来源抗争。就像书里说的‘内阁是云,宫里是风,云可以遮天蔽日,却抵不过一阵风’。所以权势滔天如高拱,被孤儿寡母一道旨意就贬为庶民。张居正要厉害些,但那是他仗着和冯保的私谊,以及与李太后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关系,形成了皇帝也无可奈何的铁三角。但是他一死,铁三角轰然崩塌,万历立即展开清算,大明就在那一刻,断绝了生还的可能,这也是皇权社会的死结。

    所以,万历皇帝必须要为明朝的灭亡负总责,他发动无底线的政治斗争,秉承着传统的‘只要是敌人坚持的,就必须要摧毁’的原则,废除了张居正的‘考成法’,恢复了张居正得罪士林才削减下去的冗官。到了后期,更是为了赌气,奏章不批、缺官不补,使这个国家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政令不行、人浮于事,皇帝只能管太监,中央地方没人管’的彻底行政缺位。

    但这也不能完全怪万历,因为他接受了最优秀的帝王教育,张居正几乎披肝沥胆,为帝国培养了一位高深莫测的君王,当这种能力与极端自私的个性结合在一起,不仅令张居正自食其果,还给大明敲响了丧钟。

    我承认历史上的万历,要比本书中优秀的多,他取得了三大征的胜利,他二十多年深居内宫,依然牢牢握住权柄,这都是能力的体现。然而对于一位帝王来说,如果他不能以江山社稷为重,而是只看重自己的权威,或者为了让宠妃的儿子当上太子,就跟大臣对抗二十年不上朝,那么我只能说,这种能力越强,对国家造成的伤害也就越深。所以他和他那个能力极强的爷爷,远不如他那个平庸的爹爹称职。

    不能将天下的兴衰,系于一人之身,帝王思想是要不得的。

    书写完了,但书中的故事还在继续,读者很想让我讲讲,十几几十年,甚至上百年后的大明,会是个什么样子?我只能说,我也不知道,因为哪怕最简单的推理,也需要做变量分析,难度不啻于再写一本官居一品。

    当然希望中的未来大明,就如沈默所讲,它应该是王在法下,政府理性、民众不顺从的。只要我们的国家有了这样的内核,国富民强,称雄民族之林,不过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曹公说:‘满纸荒唐言,一把辛酸泪。都云作者痴,谁解其中味?’谨以此,作为本书的曲终。

    但是——人不能散,因为新书六月十六到十八号之间,就要问世了,诸位看官,诸位衣食父母到时候可一定捧场啊,咱们不见不散!不然我天天半夜十二点,到你家找你去……

    番外篇

    十年(一)

    大明共和十年隆冬,万里冰封,奇寒无比。

    整整一个冬天,东起辽东,西至甘陕,由山东河南又到两淮两湖,处处冷得出奇。自从入冬以来,各省便风雪交加,一片混沌,山河表里,都变成了浑然一体的雪原。天光放亮的时候极罕见,且那太阳只是惨淡的一点苍白色,全然没了本应有的亮丽暖和。老百姓都钻到屋子里,围着炉子,谁也不肯轻易出门。

    可就在这天寒地冻,风雪弥漫的时刻,却有一支马队,沿着冰封的道路,艰难的向北跋涉。

    这支队伍不到二十人,都穿着厚厚的羊皮大衣,脚上套着厚厚的毡靴,头上戴着厚厚的貉壳帽子,这一身极保暖的装束,使他们在这种极寒的天气中,也能保持住体温,不断前行。

    在最近这十几年里,这种极寒天气已成常态,以至于骑士们早习惯了与恶劣的自然对抗。到了中午时分,他们寻到道旁一处背风的山窝,便策马过去,下来喂马吃饭。

    这一下,十几名骑士终于能分出主从来了,别人喂马的喂马,备餐的备餐,有两个人却一屁股坐在厚厚的防水毡布上,没有要帮忙的自觉。当然,别人也觉着理所当然。

    因为这两位是此行的主官,年长些的是大明户部左侍郎金学曾;年轻些的是大明科学院副院长、农科所所长徐光启,其余人都是他们的随员和护卫。

    那三十多岁的徐光启倒也罢了,这金学曾是隆庆二年进士,虽然只有四十多岁,却是货真价实的三朝老臣,从一品的部堂高官,却要在这冰天雪地里东奔西走,不能不令人惊诧。

    不过金学曾却没有特别的感觉,因为从七年前开始,两京户部的四位尚书,八位侍郎,一年四季都要分头带队到各省巡视,只留必要人手坐镇京城,处理日常事务。

    对于如今的大明朝来说,再没有什么,比新作物的推广更重要的了。进入共和三年以来,灾情已经愈演愈重,夏天大旱与大涝相继,冬天奇寒无比,全年气温都比几十年前底很多。这种情况下,作为粮食来源的小麦、水稻等谷类作物连年减产,北方数省甚至出现了大面积的绝产。若按照常理推测,饥荒连年,破产农民揭竿而起的末世景象,便该不可遏制的出现了。

    然而时至今日,全国各地从未大规模的叛乱。小范围的零星骚乱,虽偶有发生,也都旋即被扑灭,并未形成气候。在心怀叵测之徒从未停止煽动的情况下,大明朝至今还能保持着今日的安稳,实在是堪称奇迹。

    十年(二)

    金学曾和徐光启,都是从万历朝走过来的,回首过去的岁月,他们不得不承认,是天神在眷顾着大明朝——要是没有朝廷总收总支的实现;要是没有那场提前发生的金融危机,让人们意识到了粮食安全的重要性;要是没有那些更耐寒的新大陆作物被广泛种植,如今的大明朝会是什么样子,不堪设想。

    第一项,使国家有能力集中调配资源,救济受灾省份;第二项,使南方至少可以自给自足;第三项,玉米、土豆、红薯的推广种植……使北方农民有了稳定的果腹主食。它也是大明朝能稳定不乱的关键,以至于朝野上下众口一词,说是‘土豆和红薯拯救大明朝’。

    在这样的连年大灾之际,吃饭问题是国家压倒一切的大事,所以户部的高官们这样不辞劳苦的奔波,也就不难理解了。

    而作为专门负责农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