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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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做,在掩埋尸骨的时候左登峰也一直在心里问自己为什么,而他想出的理由很简单,巫心语是女人,这几天还不舒服。

    掩埋掉正殿的尸骨,左登峰开始整理院子里的那些松树,冬天快来了,得准备过冬的柴草。

    在左登峰砍剁柴火的时候,巫心语一直坐在西厢门口看着他,由于松树很多,左登峰一直忙了一整天才码垛整齐,傍晚时分,左登峰生火做饭,巫心语走到门口将馍馍还回来一半,左登峰接了。

    往后几天更加忙碌,修补塌陷的院墙和摇摇欲坠的门楼,左登峰是农村孩子,家里只有他一个男人,所以这些工作对他来说并不陌生。

    在修补院墙的时候,巫心语出来帮忙了,左登峰没有拒绝,因为他需要有人帮他从下面递送砖头。

    “你父母呢?”左登峰骑在墙头冲下方的巫心语问道。

    “我是师傅捡回来的。”巫心语从扔上的砖头上写道。

    “你师傅去了哪里?”左登峰看完砖头上的字迹,转而将其砌到了墙头。直到现在左登峰才知道巫心语是个孤儿。

    “不知道,一觉醒来,师傅便不在了。”巫心语又从下方扔来了砖头。

    “你师傅走的时候没有留下书信?”左登峰出言问道。

    “没有。”巫心语再度扔上一块砖头,虽然脸上的污垢遮掩了大部分的表情,但左登峰还是能看出她脸上的疑惑和失落。

    “你师傅是男的还是女的?”左登峰再问。道士道姑跟和尚尼姑不一样,他们可以传授异性弟子。

    “女人。”巫心语现在对左登峰已然毫无戒心,左登峰问什么她就会回答什么。

    “你师傅叫什么?”左登峰好奇地问道。

    这次巫心语没有从灰砖上写字,扔上来的是无字砖头,左登峰这才想起自己的问题有点失礼。

    就在左登峰微感尴尬之际,巫心语又扔上了一块砖头,砖头上写的是“你什么时候离开这里?”

    “不知道,可能得住很长一段时间。”左登峰如实回答。只要孙爱国和胡茜不倒霉垮台,他很难再回县城。

    巫心语闻言面露喜色连连点头,左登峰见状也冲其微笑点头,独居深山有个伴儿总是个好事儿,不然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有着巫心语的帮忙,左登峰很快就将倒塌的院墙以及门楼修好,关上道观的大门,左登峰再也不用为夜半时分野狼的嚎叫提心吊胆了。

    随后左登峰又在东厢外为自己挖了个厕所,厢房的门窗也糊上了窗纸,不再透风,晚上还有热炕可睡,左登峰的日子好过了许多。巫心语仍然住在西厢,左登峰几次想要过去帮忙黏糊窗纸都被巫心语拒绝了,事实上西厢的窗户已经被巫心语用茅草堵住了,糊不糊窗纸也无所谓,左登峰之所以想进去是因为好奇心作祟,想看看里面到底有什么。

    在巫心语不在的时候左登峰也想过偷偷进去一看究竟,不过想起当时跟巫心语‘你别去我屋子,我也不进房间’的约定,最终还是没有进去。

    随着时间的流逝,左登峰与巫心语越发熟络,巫心语从西厢搬出了大量的粮食请左登峰帮忙蒸煮,红薯,山芋,豆子,花生应有尽有。

    在左登峰的追问之下,巫心语承认了自己的“犯罪事实”,红薯和山芋的确是从村民地里偷来的,但花生和豆子却是她从田鼠洞里掏出来的。左登峰不信,巫心语便带着他从已经收获的田间寻找田鼠洞,果然,一个田鼠洞里能掏出十几斤的花生和豆子。

    随后的一段时间,二人一直忙着准备过冬的口粮,主食差不多够了,左登峰从集市背回了一些蔬菜,道观东面的水塘里有鱼,由于道观一直“闹鬼”,无人敢到那处水塘捕鱼,多年下来水塘里的鱼很多,左登峰从渔村长大,自然不会浪费资源,每日上午垂钓,下午腌制晾晒,闲暇之余也会用铁丝编制套索试图捕捉野兔,可惜收获甚少,因此左登峰一直惦记着胖大海下次来的时候能给他带杆土枪。

    在此期间,左登峰也与巫心语进行了多次的交谈,巫心语告诉他有炕的东厢先前是她住的房间,师傅失踪之后她才搬到了西厢,东厢北屋里的那口棺材下面的确有地道可以通到西厢,但是地道是怎么来的她并不清楚。此外道观里先前就没有厨房,她在十三岁之前吃的东西都是没经烟火的。左登峰是个细心的人,由此判断出了她的年纪,巫心语比他小一岁,今年二十三。

    二十几天之后,左登峰再次发现巫心语开始皱眉,通过细心的观察,左登峰发现她在这几天不止是力气特别大,行动的速度也很快,偶尔的跳跃也远远高出常人。左登峰虽然对此很是好奇,却也没有问她学的是什么道术,更没有让她教给自己,这种女人来月假才能使用的道术他可不想学。确切地说,他不是不想学而是不敢学,因为他搞不懂月假和道术之间到底有没有必然联系,如果来月假才能使用道术大不了学不成,万一是一用道术就来月假,那就悲哀了。

    一个月过去了,胖大海终于来了,这次是在山脚下喊左登峰的,连山都不敢上了。

    “谢谢你哈。”左登峰摆弄着胖大海带来的土枪,有了土枪,别说兔子了,野鸡都跑不了。

    “别说那没用的,这地方还闹鬼不?”胖大海将铁沙袋,火药壶,底火硝子逐一递给了左登峰。

    “以前是天天闹,现在隔一天一闹。”左登峰并没有说实话。

    “我估计你也被吓习惯了。喏,你的工资。”胖大海从怀里摸出四块大洋递给了左登峰。

    “你去我家一趟,把这三块大洋给我妈,我妈要问我为什么不回去,你就说我工作忙,千万别说我被弄这儿来了。”左登峰留下一块大洋,将另外三块递给了胖大海。换作以往,左登峰回村都是一家送一块的,这次只能全给自己的母亲,母亲肯定会分给自己的两个姐姐。

    “行,我正好回去看看我爹。”胖大海接过大洋揣进了怀里,俩人的村子都在县东边,离的不到十里地。

    “给老头儿买两瓶酒带回去。”左登峰从兜里抓出一把铜子递给了胖大海。胖大海就是个厨子,他工资很少,每个月工资只有一块钱,跟左登峰不在一个档次。

    “那我就不客气了。”胖大海欢喜的接过那把铜子装进了口袋。

    “路上慢点儿。”左登峰摩挲着土枪跃跃欲试。

    “对了,跟你说个事儿,我听说日本人快打来了。”胖大海转过了自行车。

    “意料之中的事儿。”左登峰不以为然,此时的中国各大军阀割据,国民政府腐败无能,净出些孙爱国那样好色贪财的官儿,正经抗日的没几个,日本人打过来也不奇怪。

    “我听说日本人挺坏的。”胖大海一副正儿八经的表情。

    “我也没感觉现在这些当官儿的有多好。快走吧,这些事情跟咱没关系。”左登峰催促胖大海上路。

    胖大海闻言跨上自行车颠簸着去了。左登峰扛起土枪顺着山路回道观,胖子的那几句话并没有令他多想,对于日本人也没什么恐惧心理,在左登峰眼里日本人跟其他侵略者是一样的,到中国都是来抢东西的,害怕的应该是有钱人,跟他没什么关系。

    左登峰不但不紧张不害怕还有点幸灾乐祸,即便日本人打过来,遭殃的也是那些县城当官儿的,他躲在这山沟里安全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