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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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道:“兄长,那咱们怎么办?……要我说,既然邯郸已对咱们有了戒心,咱们不如也投靠凉州得了。”

    王尚德闻言思忖了一下,旋即摇了摇头。

    不可否认,他为邯郸立下诸多汗马功劳,然而邯郸却轻易就对他起了戒心,这让王尚德亦有些心寒,恨不得接受凉州的劝说倒向后者,可问题是,凉州挡得住邯郸么?

    要知道在邯郸之乱中,一个周虎就击败了杨氏五兄弟中的四人,还杀了老三杨勉,更别说邯郸如今聚集了陈太师、邹赞、薛敖父子三将。

    在权衡了一番后,王尚德正色说道:“总而言之,先观望一阵,看看局势再说。”

    “那邯郸那边如何回覆?”

    “就说……就说项宣的长沙叛军步步紧逼,我等难以抽身。”

    四旬中旬,王尚德的回覆送到了邯郸,送到了兵部尚书孟谦手中。

    孟尚书急忙拜访陈太师,在递上王尚德书信的同时,凝声说道:“太师,果然不出您所料,王尚德宣称项逆的长沙叛军步步紧逼,难以抽身,这明显是在搪塞朝廷。……辛亏太师您早已预料,让周左将军率军返回颍川,防范南郡,否则恐怕……”

    这一番话,听得陈太师很是尴尬,他哪里是派义子周虎回颍川防范王尚德?

    好在老太师活了大半辈子,孟尚书倒也没有瞧出什么端倪,继续说道:“王尚德拒绝邯郸的命令,可见他已有异心,太师,兵部是否应当请左将军率军去征讨?”

    陈太师捋了捋胡须,不动声色地说道:“倘若他没有其他异动,老夫认为朝廷暂时不宜对他动手……这样,兵部再派人去催促,假如王尚德再次抗命,到时再做计较。”

    “太师英明。”孟尚书点头告辞。

    又过几日,陈太师忽然收到了义子王谡从开阳派人送回的书信,在翻阅信中内容后,他当即派人唤来此刻正在城外操练新军的邹赞。

    待邹赞匆匆来到府里后,陈太师将王谡的书信递给了前者,语气复杂地说道:“这是少严派人日夜兼程送来的书信,你看看罢。”

    一听是五弟王谡派人送来的,邹赞还未看信就已猜到了几分,毕竟王谡当前驻军在开阳,能让他火急火燎地派人送来书信,也就只有事关江东义师的事了。

    果不其然,王谡在信中讲述的,果然是江东义师的事,据信上所述,不知从哪冒出来一个赵仲虎,取代赵伯虎成为了江东义师的渠帅,甚至于,就连长沙义师的项宣都屈服于此人,将麾下长沙义师并入了江东义师。

    “居正的动作这么快么?”

    在仔细看完书信后,邹赞脸上露出了几分苦笑。

    此前他还以为,他们那位六弟至少得花点时间、花点精力才能真正接手其兄长赵伯虎的势力呢,没想到连三月份都不到,他们那位六弟就降服了赵伯虎的旧部,甚至于,连项宣都被降服了。

    果然,这比赵伯虎的威胁还要大。

    “你怎么看?”陈太师沉声问道。

    听到这话,邹赞苦笑说道:“这只能让少严让出开阳了,倘若居正执意要取开阳。至于在此之后,只能寄希望于居正见好就收……邯郸实在没有余力阻挡他。”

    在他看来,以赵伯虎的眼界都能看出开阳对江东义师的重要性,他那位六弟又岂会看不出来?

    倘若那位六弟当真割舍不下赵伯虎闯下的江东义师,那么开阳是一定会取的。

    不是邹赞看轻自家兄弟,他五弟王谡,真心挡不住他们那位六弟赵虞,无论智略、用兵,还是双方手中的军队……

    虽说他那位六弟怎么也不可能加害他五弟,但若是王谡不幸被赵虞所俘,陈门五虎俘虏了陈门五虎,这真心是一件十分尴尬的事。

    为了避免这种事发生,邹赞还是觉得在必要时主动让出开阳为好,反正也守不住。

    “……”

    陈太师捋着胡须闷不做声,隐隐带着几分愤懑说道:“就怕他贪心不足,占了开阳,又试图夺山东……”

    “应该不至于。”邹赞摇摇头说道:“就算居正坐上了他兄长的位子,但他应该也需要一点时间真正让人归心,再加上项宣的势力也并入了江东义师,我看他怎么也得歇整个大半年,重新任免将领、安插亲信……”

    说到这里,他好似忽然想到了什么,灵机一动说道:“实在不行,咱们可以来个驱虎吞狼,引他去打南郡。山东虽富饶,但南郡可也不差,居正未必不会动心。”

    顿了顿,他压低声音说道:“据少严在信中所言,王尚德曾调五万军队进驻沛郡,可见他绝无可能同时对南郡用兵,然而王尚德却称长沙叛军猛攻南郡,使他无暇抽身支援河南,由此可见,王尚德已生异心,纵然没有立即倒向凉州,也不意味他将来不会……既然如此,还不如借居正之手将这个隐患先解决掉,顺便还能借南郡、南阳,再拖延江东叛军一年半载。”

    “……”

    陈太师捋着胡须沉思了片刻。

    在王尚德表现出若即若离、不肯出力协助河南郡平叛的当下,借江东叛军之手,攻灭或有可能倒向凉州的王尚德,这倒也不失是一个好计策。

    别看他义子‘周虎’又用了一个‘赵仲虎’的假名跑到江南去了,但在陈太师看来,他这义子仍旧要比王尚德可靠,毕竟陈太师很清楚他这名义子的品行。

    反观王尚德,却隐隐有着朝凉州势力靠拢的迹象——那可是弑君的乱臣势力!

    若要问陈太师如今最恨那股叛军,那无疑就是凉州势力,谁让凉州势力犯下了弑君的不可饶恕之罪呢!

    想到这里,陈太师微微点了点头,沉声说道:“好,伯智,就按你的意思办。……你写封信给少严,让他……”

    说到这里,老太师有点说不下去了。

    他该说什么?叫王谡跟江东叛军的新首领传个消息?

    老人家活了大半辈子,可从未做过‘通敌’的事,哪里拉得下这个脸?

    好在邹赞才思敏捷,连忙说道:“父亲放心,孩儿明白。……孩儿亲自去一趟开阳。”

    陈太师想了一下,微微点了点头。

    当日,邹赞将训练新军的事宜暂交付于潘袤,旋即带着几名护卫,乘船顺流而下,往山东方向而去。

    大概五月上旬,邹赞便抵达了开阳。

    得知兄长突然返回开阳,王谡很是惊疑,在亲自出城接到邹赞时,惊讶说道:“我以为大哥正在邯郸训练新军?”

    “啊。……父亲与我收到了你的信,我觉得应该让你知道一点事。先进城,到你的住处再说吧。”

    “是。”

    寒暄几句后,王谡便带着邹赞进了城,一同来到了他的住处。

    旋即,邹赞在府内的密室,将有关于赵虞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王谡,只听得目瞪口呆。

    要知道,自下邳突然冒出一个赵仲虎,以不知什么手段整合了赵伯虎的旧部,强行将原本即将四分五裂的江东叛军拧成一股后,王谡就时刻担心着这个赵伯虎会率大军来夺开阳。

    尽管事实上那赵仲虎并没有那样做,只是老老实实在已占的地盘准备春耕之事,但这并不能减轻王谡的戒心。

    然而今日他兄长邹赞却告诉他,那赵仲虎真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