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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坤,是越州四院的医生,平时村里有个头痛发热,陈炳坤都会帮着瞧个病,这给庆丰村的村民们带去了极大的方便,让村民们很是感激。

    可是三个月前半夜里,医院内科住院部着火,刚好值夜班的陈炳坤为了救火不幸牺牲。

    陈炳坤的老婆则早在去年就因病去世了。

    两夫妻一共有四个子女,大姐陈春21岁,是个学习苗子,77年恢复高考后就考入了之江医科大学,也是村子里第一个大学生。

    老二陈夏18岁,也是今天溺水的主人公,父母双亡后,家里断了经济来源,不得不中断高中学业回家照顾两个年幼的弟弟妹妹。

    老三陈秋是个女孩,今年14岁,在公社中学读初一,成绩优秀,但家里没有了经济来源,下半年能不能继续上学还是个问题。

    第四陈冬是最小的弟弟,今年10岁,正在村小学读书。

    陈炳坤是村子里少数几个吃上公粮的人。

    当兵的时候在部队学到了医学知识,回老家越州后进入了还是部队的之江省第二军事疗养医院工作,一直做到了传染科主任。

    后来医院移交给了地方,改名为了“越州四院”。

    所以陈家的经济条件在村子是最好的几户。

    陈炳坤一个月有50多元的工资,还有各类粮票等票证,老婆虽然是农业户口,但也能在村里赚工分。

    陈家四个子女都能去上学,这在村里子是独一份的。

    但随着陈炳坤夫妻的去世,剩下四个子女的生活一下子就陷入了困境,陈春考上大学每月有19元补贴,仅够自己养活自己。

    老二陈夏无奈只能辍学回村子里干起了农活。

    今年是村子里实行联产承包责任制的第一年,对于绝大多数农民来说这是天大的喜事。

    但对于家里只有三个学生娃的陈家来说,这就要了命了,不能像以前那样混工分,自家田里的活都要自己干。

    今年农忙,陈春在大学里有血吸虫防治任务,暑假也不能回家。

    家里的二亩地,只能靠陈夏三兄妹自己干,三个都是学生娃,读书还好,干农活那是新手,两亩水稻收割了三天还没干完。

    然后就发生了今天中午陈夏又饿又累,不小心掉进河里的事情。

    第002章 意识到自己重生

    陈夏的意识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突然,他感觉自己的背部有一阵阵用力拍打的剧痛,耳朵边还听到一群人在一个劲喊自己的名字。

    “哥,你别死啊,你别丢下我们呀,呜呜呜……”

    “老二,你坚持住啊。”

    “小夏啊,你死得好冤啊,啊呀我可怜的孩子啊。”

    “陈夏……陈夏……”

    这声音仿佛很远,仿佛又很近,但无论是谁发出的声音,陈夏都觉得好陌生。

    现在他也顾得了那么多,还有点庆幸,自己没死,没有成为江州人民医院第一个淹死的医生。

    背部的拍打还在继续,陈夏觉得再这样拍下去,自己不是淹死的,是肺挫伤后导致大面积的肺泡和肺部血管破裂而亡。

    于是他瞬间就恢复了意识,一把就抓住了自己背后那只还在不停拍打的大手,

    “STOP,停,这位老兄你别拍了,再拍下去我的心肝脾肺肾都要被你拍烂啦。”

    阿汪叔看到小伙子突然伸出来阻止自己拍打的手,眼睛一下子就亮,嘴里大喊着:

    “唉呀瞧我这妙手回春的医术,大家快看,陈家老二被我救活啦。”

    刚刚还在旁边惋惜的村民们马上就炸了窝了,纷纷往前挤。

    三奶奶的声音分呗最响:“大队长,快来呀,陈家老二没死,活过来啦,啊呀,陈家祖宗保佑啊。”

    陈国林也一屁股坐在地上,刚刚和几个村民们把陈夏背回村子时是又急又慌,现在精神一下子放松后人也彻底没了力气,擦擦眼角的眼泪:

    “活了就好,活了就好……”

    陈秋和陈冬两个人一人抱着一条腿,哇哇哇放声大哭,哭声更多是劫后重生的喜悦。

    去年妈妈去世,几个月前爸爸又出了意外,现在顶梁柱大哥如果也死了,不是他们能承受的痛。

    几个村干部赶紧挤上前,陈亦根亲自将陈夏从牛背上抱下来放到地上,大队文书陈国庆在旁边拿着把扇子不停扇风。

    “陈夏,你醒了,谢天谢地,你怎么能做傻事呢,有我们这么多人在,难道还会让你们一家子饿死?”

    陈夏慢慢睁开了眼睛。

    看着眼前这个六十多岁的老头,穿着一件满是破洞的背心,好陌生。再转头看看围着自己的人群,努力辨别了一下,没一个认识的。

    心想自己看来是被陌生的村民给救了,不过他们怎么知道自己的名字?

    难道是曾经的病人认出自己了?可他们的衣服怎么都这么破旧?

    越州是经济发达地区,农民的生活水平可不比城里差。

    不管了,只要自己没死就行,活着总比每年清明冬至吃些元宝蜡烛好。

    陈夏费劲地坐了起来,脑袋晕晕的,胸口有一阵阵疼痛。

    他晃了晃自己脑袋,头晕应该是溺水缺氧引起的,回医院吸点氧气就行。

    又按了按自己的胸部和腹部,确定没有肋骨骨折或者胸腔腹部脏器损伤,陈夏松了一口气。

    没有硬伤,恢复起来也快的,自己第二天还要出门诊,现在科室人少,临时请假的话科主任还不疯了。

    看着陈夏又是晃脑袋又是全身按来按去,围观的村民都闭上了嘴,有点奇怪地看着他,

    陈夏一抱拳,对着眼前的老头和周围的村民们致谢:

    “大家好,我是江州人民医院的医生陈夏,非常感谢大家今天救了我,难为情哈,刚刚溜鱼时不小心掉到河里了,说来也怪,那河里估计有水猴子,有一力量把我拉到河底……”

    看着地上坐着,正抱着拳在侃侃而谈的陈夏,围观的人都懵了,

    “什么江州人民医院?什么水猴子?”

    现场一片寂静,只有几个小孩子害怕躲到大人身后,水猴子也叫水鬼,农村人最怕这玩意儿。

    陈亦根的双手还保留着刚刚抱人的姿势忘了放下来,惊讶地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

    陈夏看着眼前这个动作古怪的大叔,以及周围张大嘴巴一脸惊恐的村民们,心里有说不出的古怪。

    “这些人怎么回事?穿着是浓浓的七八十年代风,在玩Cosplay吗?怎么表情都跟七院里的精神病患者一样?”

    但自己的命是村民们救的,陈夏是个感恩的人,连忙又笑着问道:

    “各位大叔大婶,你们谁看到我的手机了没有?不知道进水了能不能用?要不你们谁的手机借我一下,我给我爸妈打个电话,让他们来接我,我汽车还在江边停着呢。”

    围观的村民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家脑子里闪现一个念头:

    “完了,陈家老二疯了,脑子瓦特了。什么叫手鸡?还有他父母不是都已经死了。”

    陈国庆蹲在陈夏面前,指指自己鼻子问道:“陈夏,你不认识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