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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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各种配套船厂的各种作坊也是五花八门。

    当然,海商们除了抱怨舰船的订单需要两三年才能到货之外,主要抱怨的,还是在海外的一些问题,譬如行商多不易,被当地的土官们刁难诸如此类。

    他们虽是靠倾销给土人们货物来挣钱。

    可是对于土人们,却多有抱怨。

    张静一其实也清楚,海商们绝对是这天底下最恨不得大明和辽东的水师打遍天下的群体,毕竟跟人做买卖,哪里有跟着大军一窝蜂的去抢要香。

    对于这些言论,张静一只是默默地听着,倒没有多说什么,即没有顺着这些人的心意,表达对诸藩的恶意,却也没有阻止他们的意思。

    他只安安静静地等着!

    闹吧,大家好好地闹吧,闹到这藩国们一个个心惊胆寒,一地鸡毛的时候,才是他张静一出场做和事佬的时候。

    果然,不出一个多月,就出事了。

    第八百一十八章 入宫参觐

    这消息是自京城送来的。

    来自于一封自倭国来的奏报。

    说是停留在江户的汉商,与当地的土人产生了冲突,因为当地官府包庇,结果引发了汉商的不满。

    于是在某个夜里,那吃亏的汉商摇人,十几艘舰船突然出现在江户的海面上,还有人动了火炮,当夜铳声大作,闹了一夜后,汉商们便扬帆而去。

    这事让江户损失惨重,死伤了一百多人,而汉商们也折损了一艘船。

    事情发生之后,倭使立即入朝状告。

    其实大明的士农工商,大抵都是温和的,几乎都不太挑事。

    可唯独下海的汉商,就完全不一样了。

    毕竟海上没有王法,而且敢下海做买卖的人,一个个都是拿着自己的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人。

    自从可以下海经营之后,许多的海商干的第一件事,就是召集当初流散在海外的流民,其实说是流民,本质上他们既是民,也是海贼。

    就这么一群既利欲熏心,又胆肥的人,惹了他们能有什么好?

    不只如此,这些海商们通过海贸,有大量的银子,有银子就肯招募更多的青壮,而海上贸易最大的安全,因而定制更坚固的舰船,从辽东购置大量的火器以备不时之需。

    故而,这些汉商的实力都是极可观的,对大明来说,他们登陆之后就是老实本分的商人,可对于倭国而言,这些人一下了海,可就一个个是全副武装的强盗了。

    你愿意和他做买卖,他就和你做买卖,你不愿意和他做买卖,他能抢。

    如今倭人前来状告,也实在不得已而为之,要知道一百年前,是倭人伙同海商一道洗劫大明,谁晓得现在却是掉了个个。

    天启皇帝显然对于海外的事所知不多,朝中百官也提不出什么意见来,因此很干脆地下旨至旅顺,让张静一来拿主意。

    张静一想了想,依旨上奏,却只是请天启皇帝且先作壁上观。

    这种纠纷,不只现在会有,以后还会有。

    因此,大明若是急着出来主持公道,未必能让双方都心悦诚服。

    只有等到事情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到了那时,大家都心急火燎,那么一切的事就可迎刃而解了。

    其实到了现在,张静一已经清晰的感觉到,当新政开始推行,几乎整个辽东,或者说整个大明,其实已如脱缰野马一般,慢慢的开始脱离出了自己的掌控。

    若说从一开始,他从后世带来的经验,或许与这个时代格格不入。

    可现在,他却越发地察觉到,这些老祖宗们,一旦尝到了新政的甜头之后,却已变得激进无比起来。

    金银的快速流动,使这士农工商都已开始变得躁动起来。

    在一路向西的陆路征途上,根本不需有人鞭策或者激励,疯了似的流民军以及八旗在利益的驱使和武器的优势之下,几乎一路向西。

    海商们疯狂的下海,榨取海中的每一个铜板。

    无数的百姓也看到了机会,因而下海者极多。

    作坊的收益,也开始牵动人心,如今办作坊已成了当下的潮流。

    许多百姓已开始变得不再安分了,从军、务工、下海者如云。

    即便是朝廷以及官府,在这经济基础的改变之下,也不得不做出相应的改变。

    而张静一,起初或许是带动了这一股风潮的那一个,可如今,却更像是被这巨大的风潮所裹挟。

    以往他所追求的,或许是新政的贯彻。

    可现在他却发现,这官府和民间,竟摇身一变,一个个的都成了激进的新政主义者,以至于自己反而成了保守派。

    以至于张静一都不得不惴惴不安起来,生恐步子迈的太大,容易扯到那啥。

    可到如今,局势已非张静一一人所能操控的了。

    就如当今市井的议论,除了最近出了什么铺面,又或者出了什么新奇之物,又或者谁家一夜暴富之外,在这种躁动之下,张静一度过了辽东的这个寒冬。

    次年开春,张静一便上奏请入京参觐,很快朝廷就有了回音,于是张静一打点了行装,便开始了进京之旅。

    此时,旅顺至京城的铁路已贯通,修建的速度可算是惊人,算是铁路公司打破了自己的许多工程记录。

    当然,根本原因还在于从京城至辽东几乎都是大平原,只需经山海关出了关,便几乎是一片坦途。

    张静一坐了铁路,五日之后抵达京城。

    而在车站之中等候他的,却是魏忠贤。

    如今的魏忠贤,已经老了,两鬓之间多了斑斑白发,精神也大不如前,当初的九千岁,如今却多了几分谨慎,他和张静一见了礼,便道:“陛下一直盼着张老弟……殿下,盼着殿下来,此番殿下进京,陛下许多日没有睡好呢。”

    张静一笑了笑道:“我也没有睡好。”

    “也是因为思念陛下吗?”

    张静一有些惭愧地道:“蒸汽机车晃荡嘈杂的很。”

    这的确是大实话,这个时代的蒸汽机车,其实就是一个大锅炉堆在铁疙瘩上,良好的体验是不存在的,人在里头,能将人的五脏六腑都颠出来。

    自然……这种体验对于张静一而言,自是难受无比,可对于这个时代的人而言,却是非一般的进步了。

    对于张静一的话,魏忠贤显得有些尴尬,他咳嗽一声道:“殿下真是实在人啊!”接着话锋一转,道:“听闻辽东那边,如今已胜似江南一般了。”

    这是战术性的转移话题,免得彼此都尴尬。

    张静一这时便叹了口气道:“气候不好,其他的倒还尚可。”

    魏忠贤觉得差不多了,便笑了笑道:“陛下只怕等得急了,殿下还是速速入宫吧。”

    此时,车站已到处都站满了禁卫,几乎是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待张静一出了月台,这儿早有一队车马预备着了。

    如今人力紧张,这人力一紧张,民间再想雇请轿夫就难如登天了,毕竟从前给一口饭吃,就有人争着抢着给你抬轿子,可如今四处都在募工,对于那些精壮的汉子们而言,无论是从军还是务工亦或者是下海,可选的路不少,此时若还像从前那般的给人做轿夫,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