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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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继这窗户和阳光之后映入眼帘的,是正跪坐在绪方的右手边的一道……朦胧而美丽的身影。

    “啊,一刀斋大人,你醒啦?抱歉,是我吵醒你了吗?”

    这道美丽的身影将身子一转,面向绪方。

    因刚起床,看东西还有些模糊的绪方用力地眨巴了几下眼睛。

    倩影缓缓凝聚在具体的模样——是像风魔那样,这些天一直自发地跑来照料众人的一色花。

    “是一色小姐啊……”绪方缓缓自床上坐起身,“不用道歉,你没有吵醒我,我是自然醒来的。”

    说罢,绪方扭头看了眼窗外。

    “现在什么时候了?”

    “快到正午了。”一色花柔声道,“阿町小姐和风先生现在正在厨房那做饭,再过多一会儿就能吃午餐了。”

    “又一觉睡到中午了吗……”绪方一边按捏着因睡太多而稍有些僵硬的脖颈,一边苦笑道。

    这些天,绪方的主要疗养方式,就是睡觉。

    有着“不死之力”的他,完全不需要去请啥医生来治疗,只要每天静养,身体就能得到迅速的恢复。

    “今天的身体怎么样?”一色花关切道。

    “嗯。每天都在变好。”绪方抓握了几下颜色已经变回普通肤色的右手,“再静养个十来日,应该就能恢复如初。”

    这些天,每日都过着“睡到中午才起床”的生活的绪方,他这副因同时进了“夜叉境地”和“无我境界”而变得极其虚弱的身体,总算是恢复得能够进行简单的起居活动了。

    “那就好……”一色花温柔一笑后,将脸一板,“真的是……太感谢您救了我的家人了。”

    说罢,一色花弯腰,向绪方做了个都能清晰看到她白皙的后脖颈的深深鞠躬。

    向一色花的面庞仔细瞧去,可以看见她的两只眼睛,现在仍有些红肿——这是她在见着家人们平安归来后哭肿的。

    因为那时激动万分的一色花哭得相当厉害,所以她的两只眼睛直到现在都没有恢复完全。

    “这些日,真是每天都能听见你跟我道谢呢。”绪方无奈地笑了笑,“不用道谢啦。”

    “说实话,我在对你家人的营救中,并没有做出什么贡献。”

    “你最该感谢的,还得是长谷川先生。”

    一色花听罢,长叹了口气,苦着脸接着道:“长谷川先生当初走得实在太急了……我都没有时间来向他好好道谢,也不知日后还有没有时间来向他专程道谢呢……”

    当初,在与绪方等人分作二路、领着自己的部下还有一色直周等人回到大坂后,长谷川并没有立即离开。

    他让他的部下们先行返回江户,到火付盗贼改的屯所报个平安的同时,告知江户幕府:有未知的敌人正打算乘船突袭江户,加强江户湾及江户内外的警备。

    而长谷川则独自一人留在大坂,等待着绪方他们的归来。

    在见着绪方等人归来,并知晓战舰已毁、丰臣信秀已经伏诛后,长谷川才心满意足地离开。

    因为长谷川当时走得相当匆忙的缘故,绪方也没能来得及为在对丰臣氏的征讨上,给予了他们不少帮助的长谷川好好地道一声谢。这让绪方颇有些遗憾。

    “对了。”一色花她那好听的嗓音再次响起,“爷爷跟我说:他之后想再次亲自见你一面,为自己当时出卖了你的这种低劣行径,再一次好好地道一声歉。”

    此话说完,一色花的眉宇间浮现了几分羞愧的歉意。

    “不用啦。”绪方洒脱一笑,“我已经说过了吧?错不在他,错在丰臣信秀的身上。现在首恶已经伏诛,就让这件事就这么过去吧。”

    在绪方等人回到大坂后,一直对自己的“背叛”耿耿于怀的一色直周,便将他和他的儿子、儿媳一起被丰臣氏的人所抓后,把“绪方会在什么时候去予二那取刀”的这一重要情报告知给丰臣氏的这一事,告知给了绪方。

    他当时,便直接说愿切腹谢罪,甚至连刀都已经掏出来了,好在那时刚好也在场的阿町及时拦住了他。

    是谁害得一色直周不得不背叛绪方的?是绑走了他的家人,以他的家人为胁迫的丰臣氏。

    也就是说,丰臣氏才是该被追究的那一方。

    并不认为一色直周有什么切腹谢罪的必要的绪方,不假思索地选择了——就让此事这么过去吧。

    并不想这个稍有些沉重的话题上停留太久的绪方,看了看四周后,主动转换起了话题:

    “你刚才是在帮我擦洗榻榻米吗?”绪方看着摆于一色花身旁的水桶和抹布。

    “嗯。”脸上再次泛起温柔笑容的一色花轻轻地点了点头,“因为我看你房间地上的榻榻米有些脏了,所以就打了点水过来擦洗。”

    “这还是我第一次干这种家务活呢。”

    “因为家里面有请佣人,所以从小到大,这些家务活基本都是由佣人们去干。”

    “我本还以为擦洗榻榻米会很简单呢,结果却意外地好难呢,一不小心就将整张榻榻米给弄湿了。”

    说罢,一色花将脑袋微微垂下,露出腼腆的笑容。

    这是绪方第一次在平常总是板着张脸的一色花的面上,第一次看到她的这种神情。

    此时此刻,恰有缕缕如轻尘般的柔和阳光,自窗外打在了一色花的脸上。

    一色花她那本就白皙的肌肤,在阳光的照射下,蒙上了一层梦幻的色彩。

    看着一色花这美丽的笑颜,一抹笑意不由自主地在绪方的脸上浮现。

    然而……笑意刚飞上绪方的双颊,他的这抹笑便猛地僵住了。

    紧接着,这抹笑容,缓缓转变为了古怪的神情。

    之所以会出现如此剧烈的表情变化,全是因为……绪方猛然回想起了某件……和一色花有关的重要事件。

    “……那个,一色小姐。”绪方眼中的目光微微闪烁。

    “嗯?”察觉到了绪方的这副神情变化的一色花,缓缓收起了那抹腼腆的笑容。

    “我……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和你说。”

    “重要的……事情?”

    “是……”话说到这,绪方的话音猛地停住。

    只见他的眉宇间浮起了几分犹豫。

    犹豫之色在绪方的脸上滋生了片刻后,绪方深吸口气,靠着“蛮力”,强行将眉宇间的这几分犹豫给压住。

    “那天晚上……你对我所说的那句话的回复。”绪方直视着一色花的双目,正色道。

    绪方说得很隐晦。

    但纵使如此隐晦,一色花还是立即反应过来……绪方刚才的这句话,是指的什么……

    看着现在正一脸严肃地直视着她的绪方,一色花的双目微微睁圆,呆呆地……与绪方对视。

    (一刀斋大人……我喜欢你。)

    即使已经过了那么多天……那天晚上,自以为自己要和绪方一起死在左右卫门等人的围剿上的一色花,对绪方所说的这句话,对绪方而言,仍言犹在耳……

    嘴唇……直到现在仍能回忆起当初那种被柔软花瓣所覆盖的触感。

    自绪方和一色花都在丰臣军的围剿中脱困后,绪方之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