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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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完全可以抵御玄微子的啃噬,随着他再度盘成蛇阵,粗壮的尾巴猛然甩出,打在蟒蛇同伴的躯壳之上,巨大的力量顿时把它的脊椎骨击得断裂开来。

    而在这样的震动之中,玄微子们纷纷扬扬地飞行起来,但却被独角巨蟒一口吞入腹中。

    而它转过身,望着释放玄微子的王玄微,疯狂地扭动着身体追击了过去。

    奔跑中,王玄微的胸口一闷,脚下也踉跄了起来。失去了一整团玄微子虽然不会对他身体造成什么问题,但他的感知附着在这些玄微子身上,在这些玄微子被独角巨蟒吞噬的那一刻,这些力量竟然也随之被独角巨蟒给阻隔了。

    “已然……化妖了吗?”王玄微喃喃道。

    随着面前墓道到了尽头,前方的高长恭当先一步,竟然是一脚就把那沉重的青铜门给踹得洞开,一股尘封已久的味道扑面而来。但众人现在都无暇顾及这些,争先恐后地钻了进去。

    “关门!”丁墨一声大喊,所有的黑骑都涌了过去,推动着那沉重得可怕的青铜大门。

    随着几声咝咝声响起,众人清楚地看到,在那条独角巨蟒的背后,竟然又是爬下来了几条体形相仿的巨蟒。只是它们的头上并没有长着那奇怪的独角,这种外表,反而让众人心里松了一口气,生出一种“原来这种怪物只有一条的感受。”

    大门砰然关上了,独角巨蟒猛烈地撞击上去,但黑骑们紧紧地抵住了那道刚硬,几乎牢不可破的大门。虽然说他们任何一人在独角巨蟒面前都不可能撑过一息的时间,但此刻他们共同发力,借着青铜巨门,他们竟然还是维持住了现状。

    只是,难道他们必须要这样一直抵着吗?

    “让让。”这时候,高长恭跑了过来,他的脚步沉重,每一步仿佛都要踏破这墓穴的地砖,在他的两边肩膀上,是两根不知道哪里来的石柱。

    他猛然地把石柱扔了过来,接着这样的力量,石柱卡在了青铜门与地面之间,形成了一个斜角,牢牢地抵住了青铜大门。

    青铜门终于被封死,听着青铜门外那头独角巨蟒猛烈地撞击声,所有人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

    只是,他们现在仍然需要前进。

    “这是什么地方?”秦轲率先问道。

    “竟然是石阵。”王玄微脸上阴晴不定,似乎无法确定自己是要转头面对背后的追兵,还是真地踏入这片未知的险地。

    “等什么?既然来了,总得进去吧?”秦轲没那么多想法,只觉得就算是一个什么乱七八糟的阵里有什么毒箭陷阱,总也好过被后面的巨蟒给活生生吞吃了好。

    “进去?怎么进去?你知道这座石阵是以什么算法推算的吗?你怎么确定这座石阵不会比那些巨蟒更凶险?”王玄微心情有些不好,他斜眼看向了那两根柱子,柱子的一端还残留着半个掌印,显然,这两根柱子都是从石阵中而来,但却是高长恭纯粹以肉掌给拍断的。

    能有这样强大的实力,如果他不是凭借手里握着诸葛宛陵和阿布,怎么可能限制住这个人?

    只是,接下来的路,他还能有机会保证他不会掀起什么风浪吗?

    第十七章 八门

    诸葛宛陵独自一人向前走了几步,触摸那高大的巨石。从前墓室到这里,想来他们已经十分逼近墓主人的陵寝,而这座巨石阵,大概是墓主人用来隔绝不速之客的最后手段。

    只是,墓主人为什么会相信,这些除了体积庞大之外并无特色的石头,能够阻挡人的前进?

    他向着上方望去,这里没有太多的青铜灯,相比较灯火通明的前墓室要暗淡得许多,他无法看清墓室最上方的黑暗里有什么,只感觉这片黑暗像是一层厚重的云层,压制着这些巨石。

    而这些巨石在黑暗中巍然耸立,不屈不挠,最矮的都有三丈之高,而有一些更高的,宛如鹤立鸡群,深处其中,隐隐像是要超脱顶端的黑暗。

    空气中的气氛逐渐凝重起来,诸葛宛陵后退一步,在他想要看清这座石阵面貌的那一刻,他似乎感觉到了一股可怕的威势,就像是天地之间,初生的威严。

    “乾上坤下吗。”诸葛宛陵喃喃,这里的灯光阴暗的原因,难道是因为墓主人要营造出一种“天”与“地”接壤之感?

    前墓室地面上雕刻的天星风水图卦象同样显现的是“乾上坤下”的卦象,这难道是墓主人想要表达什么东西?

    尽管前朝的公侯们对死后丧葬的格局十分重视,但在这样的地下,建造起这样一座石阵却也需要耗费大量民力和钱财,明明他有更多方式去彰显尊贵,可用这种形式,似乎并不符合前朝贵族好金银玉石的奢靡形象。

    这样一座石阵,虽然气势宏伟,但也仅仅只是宏伟罢了。那些因为时间而外壳逐渐生出苔藓或者剥落的巨石,仿佛在呈现一个曾经辉煌却已经走向灭亡的朝代。

    稷朝。

    这是前朝的名称,放到现在,已经很多人不愿意提起。原因不仅仅是因为前朝后期的横征暴敛,更因为前朝因为分封过度导致群王并起。

    天下因战争混乱了近七十年,这七十年中,天地仿佛变成了一口庞大的热锅,混合着无数百姓的血泪,最终煎熬成了一剂苦水。

    尽管这些年,四国鼎力,天下暂时进入了安定,可一些地方仍然十室九空,田园荒芜,真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才能重建。

    秦轲仍然在跟王玄微争执:“那我们怎办?难道就傻傻地呆在这个地方等死?这里也没吃的也没喝的,除了一片黑之外,连个鬼影子都没有。用不了几天,我们就得这里饿死。”

    王玄微半闭着眼睛,似乎在沉思什么,并不想花费精力去理会秦轲因为刚刚阿布被威胁而接机宣泄愤怒,反倒是丁墨和黑骑面色有些不善。在墨家,有几个人敢于这样跟王玄微撒泼?

    “放肆。”丁墨压低嗓音低吼,“你要记住你的身份,你是什么人,胆敢在上将军面前胡言乱语?”

    “胡言乱语?”秦轲本来被冤枉成谍子就满腹牢骚,现在被堵在这座陵墓里,进不得出不得,说不定还得死在这里,他也就破罐子破摔跟丁墨顶了起来,“我说我不是谍子你们反正也不信,既然我说真话你们不信,你还管我胡言乱语?”

    丁墨额头青筋暴起,如果不是他双手仍然提着那杆高长恭的精钢长枪,只怕当场就要抽刀把这个混账小子给砍了:“身怀修为,暗中窥伺,你说你不是别有用心,谁信?”

    “我自己信就好了。”秦轲知道自己确实没什么证据自证清白,但心里总觉得委屈,但他不愿意让丁墨觉得软弱,斜眼哼哼道,“清者自清!我只是好奇,你们大半夜地跑出来,反而比我更像是谍子,怎么没人抓你们?”

    “只怕是贼喊抓贼吧。”丁墨冷笑道,“别担心,等回了稷上,会有人审问你,你如果能撑过三天,我会去看看你的惨状。”

    秦轲喉咙梗住了,尽管他并不知道丁墨所说的是谁,但他却隐约地感觉到了一股寒意顺着他的尾椎一路向上逼来。他没进过牢狱,却也在山外的县里见过那些游街的犯人挂着满身的烂菜叶与臭鸡蛋,脸上被石头砸得都是鲜血。他好奇地跟到牢狱门外,里面一声惨痛的哀嚎吓得他头也不回就跑了。

    而现在,这个角色也要换成是他了吗?

    阿布站在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