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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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沮县令,征询他的意见。

    临沮县令也是个明白人,知道刘琦意在黄忠,便不再多做妄想,接下来便顺水推舟,好歹也算是在掾史面前留了个好印象。

    “既是掾史想看,黄司马,汝便陪同掾史去校场走走。”

    “诺!”得到了县令首肯的黄忠慨然应诺,然后冲着刘琦伸手道:“掾史,请随黄某来!”

    第七章 射猛禽需用良弓

    人矜绰约之貌,马走流离之血,始争锋於校塲,遽写鞚於金埒。

    临沮县的校场不大,其址于城郊,外围用一层高排木栅包围,内中是一处被处理干净的沙场,圈地中没有草坪和水泡,八方立黑色皂旗,正南向是七阶的木制点将台,侧旁立有金鼓相托。

    黄忠所统领的两曲兵壮,正在校场中列队操练,负责指导他们的是黄忠麾下的两名曲长。

    在南郡十八县中,黄忠所掌管的士兵操练最勤,训练最苦。

    刘琦穿越到汉末已有数载,在巨野当县尉时也见过郡国兵,他也见识过雄壮士卒,但和黄忠调教的两曲人马相比,感觉还是有点不一样。

    壮不壮且不看,战力和执行力他也瞧不懂,但他能看出黄忠带的兵非常有精气神。

    那是一种由骨子里向外散发的精神状态,傲骨嶙嶙,铁骨铮铮。

    士卒们在挥舞手中长戟时,每一下都显得慷锵有力,从里到外都流露着一股阳刚之气。

    “风!”

    “风!”

    “风!”

    每一下动作,都伴随着一声响亮的呼喝,虽喊的不是特别规整,听着多少有些参差不齐,但却声音嘹亮浑厚,充斥着整个校场。

    一县驻军,要操练到这种程度,殊为不易。

    汉代施行的是全民兵役,兵役共有三种,一为中央卫士,二为边郡戌卒,三为原籍郡国兵役。

    中央卫士和边郡戍卒都是二十三岁服役,兵源基本都是从服郡国兵役中抽调出的精锐之士,而在原籍郡国的全民兵役则是自二十岁开始,因为有二十成丁一说。

    但服兵役的壮丁,真正能够得到良好训练的时间,也不过就是秋季的“都试”,是为汉代郡国的大检阅,为期一月。

    “三年耕,有一年之蓄。”就农业社会而言,受限于生产技术而言耕地无法多产,为保证农耕收入,郡国兵役的操练在某种意义上来说,只是走个过场,很难练出精卒。

    所以说,有对外战争的时候,真正能起决定性作用的,还是在幽州、凉州、并州等地的边郡戍卒,地方郡国兵的战力,特别是在临敌布阵方面,充其量只能算是添头。

    ……

    刘琦满意地点了点头,笑道:“黄司马果然是练兵有方,这两曲县卒能练到这种程度着实不易,与我原先见过的郡卒大是不同。”

    黄忠听了夸赞很高兴:“掾史过赞,黄某受之有愧。”

    “不然,黄司马当之无愧,我虽不懂练兵,但我却能看出士卒的精神状态,君确有真才实学,在临沮一县之地埋没了这么多年,着实是委屈了。”

    刘琦评价的很走心,表情也很诚恳,让黄忠有被承认和认同之感,而且他的话也戳中了黄忠的心窝子。

    “这孩子,说中了黄某的心事了……”

    黄忠出身不高,只是普通武人,在荆州这个由宗族纵横的地界,武人想要出头实在太难了,南郡军中很多比他年轻的后辈,本领远不及他,却因与宗族沾亲带故,反而在各郡县军中出人头地,而他空有一身本领,还有宛城的军功傍身,在四旬的年纪也不过是一县别部司马。

    若是在幽州边郡,他或许可以凭借边功干出一番事业,但在荆州……

    如不出意料,他很有可能就是在临沮县窝一辈子的结局。

    有本事的人,一般都不希望被埋没,除非他确实看不到亮光,刘琦的出现和对黄忠的重视,隐隐的让他看到了一展抱负的希望。

    “承蒙刘使君和掾史这般看重,黄某不胜惶恐。”

    刘琦淡然一笑,转过头冲着不远处一直慢悠悠跟着他的刘磐喊道:“兄长,麻烦你把东西拿来。”

    刘磐闻言走来,他的手中一直捧着一个很长的精致木匣。

    刘琦接过木匣,在黄忠面前缓缓打开……里面是一张做工精良的黑弓。

    在汉军中,不同的弓有不同的用途,长弓用于步卒,短弓用于骑手,角端弓劲力强用于守城,且能够拉开越重的弓,便越是能够代表一个武人的能耐,是一种能力的体现。

    刘琦给黄忠看的这张黑弓是为短弓,乃骑士所用,弓以兽角、筋、竹木等物复合而成,工艺精良,比例精准,明眼人一看便是出自造弓大师的手笔。

    但令黄忠最为诧异的,不是这张黑弓的价值,而是其所代表的意义。

    《荀子·大略》中曰:天子彫弓,调侯彤弓,大夫黑弓,礼也。

    如此制作精良的黑弓,刘琦如此年轻必不会有……难道是刘表着其转送于自己的,其意是欲以大夫之礼相待于己?

    就在黄忠犹豫不决之时,却听刘琦开口道:“此乃刘使君命我转赠予司马的,公若有意接使君之情,便请收下,若是无意,也不妨事,我自转还于刘使君便是了。”

    话里话外,刘琦这橄榄枝已经都快抛到黄忠脸上去了,但凡黄忠不傻,应该就能明白刘琦话中深意。

    就看这‘橄榄枝’他接还是不接了。

    黄忠只是略作犹豫,很快就做出了决定。

    他虽是武人出身,但并非鲁钝之人,刘琦代刘表转赠黑弓给他,黄忠大概也能明白其中深意。

    使君上任,所忧虑者,不外乎荆州宗族而已!因而才要拉拢猛士为臂助。

    而黄忠本人对荆州宗族,也无甚好感。

    “忠多谢刘使君相赠良弓,这张弓,黄某人收下!忠愿为使君手中良弓,射虎逐鹿,全凭使君一言而决。”

    说罢,便见黄忠从刘琦的手中接过了那张黑弓。

    接过黑弓的一刹那,便已经表明了他从今往后,将站在刘表的这一队,不再顾及自身生死,为刘氏效力。

    “汉升肯接此弓,便如同接下半个南郡,我代表使君在此向汉升表相谢之情。”

    就见刘琦冲着黄忠长作一揖。

    黄忠吓了一跳,忙伸手扶他:“掾史切勿如此,却是折煞末将了。”

    刘磐在后面看刘琦如此推崇厚待黄忠,心中升起了一丝疑惑。

    伯瑜是怎么回事?大老远的跑到临沮县,就是要见这么一个别部司马?

    还把叔父珍藏的黑弓给他了?

    回头让叔父知道,焉能不揍他?

    为了一个县城的别部司马,还至于如此?

    “唉……”刘磐叹息一声。

    黄忠和刘琦都听到了刘磐发出的异响,但都没有搭理他。

    刘琦问黄忠道:“既得汉升相助,那在下有些事便直说了。”

    黄忠点了点头,一边下令校场内操练的兵士们休息,一边带刘琦走向校场的边上。

    刘琦四处看看,见附近没有什么闲杂之人,低声道:“刘使君得朝廷恩令,受荆州刺史之职,然荆楚之地却有大患,犹如沸锅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