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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触了一些,此朝之民,无论贵贱,都崇名望、豪放,对不拘礼法之辈颇为向往,对鬼神狐仙之说更津津乐道,如今看来,这些推崇,很可能是基于时代背景,说不得,便入乡随俗、附会一番,找个短篇出来。”

    他合上封面,又仔细看了看封面上的四个字——

    《聊斋志异》。

    “但我只需要一篇,不然五天时间,如何传播的开来?也不好解释,我如何能写的出来……”

    ——————

    日头西落,月光初升。

    侯府寝室之内,陈错猛地睁开了眼睛,跟着习惯性的看了眼铜镜,叹了口气。

    “这梦泽,终究是在梦中,里面的东西,无论细节多丰满、丰富,也无法拿出来,要抄录一篇文章,做个文抄公,只能先在梦中反复记忆、背诵,等醒过来了才能写!简直就是背诵并默写全文啊。”

    起身来到书房,他坐定下来,找出笔墨纸砚,研磨润笔。

    “在梦泽里面干背,效率委实太差,过几天我得折断几根笔、砸烂几块砚,用葫芦收进梦泽,对,再锤烂一张桌子,也好在梦中就润笔熟悉……”

    南陈高祖陈霸先一辈出身寒门,但发展到第三代、第四代,诸族人自出生始,便已锦衣玉食了,为了装点门面,不管水平如何,诗词歌赋都是要学一点的,陈方庆自然也不例外。

    陈错继承了陈方庆的记忆碎片,连带其人的书法造诣也一并继承,不说多好,但比之前世可谓天壤之别,一番润笔、练字下来,渐渐找到了感觉。

    等准备完毕,他才真正拿出白纸,拿镇纸压上,准备正式默写。

    兴许是魂穿少年的关系,这陈方庆年纪小,脑子好使,背诵起来,并未耗费太多时间,为了足够准确,陈错只选了一篇,更是反复对比、查漏。

    “《画皮》一篇,也算是聊斋代表了,前世知名度就高,电影、电视剧好像一个不少,原篇内容也接地气,讲的是书生被恶鬼迷惑,道士过来相助,期间一点波折,最终书生身死,又被发妻救活,有翻转,有香艳,有正义,有邪恶,有信任,有背叛,戏剧性是实打实的,最后还深化了主题,不愧大家手笔,拿出来作为敲门砖,再合适不过了!完美!”

    想着想着,他深吸一口气,排除杂念,回忆文章内容——

    “太原王生,早行,遇一女郎……”

    他慢慢回忆,不知因梦泽毕竟是梦境,又或是新近记忆还不牢靠,越是往后回忆,越是费劲,仿佛脑海中有一团迷思,遮了思路,越是往后,越感厚重,到最后几句时,陈错满头大汗,竟有几分用脑过度的昏厥感!

    隐约间,他耳边似有模糊声响,聚散不定,恍惚间,心中念头越发膨胀,拼着头晕目眩,总算一口气将文章在心中默背了一遍。

    “……天道好还,但愚而迷者不悟耳。可哀也夫!”

    最后一句在心头转过,至此,来自前世的聊斋一篇,储存于梦泽之内,通过陈错的回忆,终于在这个世间浮现,以念头的形式,盘踞在他的脑海。

    “呼……”

    陈错长舒一口气,擦了擦额头,一看,袖子已然湿透,但他正想着沉淀心思,趁着记忆新鲜,拿起笔要誊写在纸上……

    轰隆!

    忽有惊雷在他耳边炸响!

    第七章 墨染白纸映人心

    平地惊雷!

    陈错方才全神贯注、屏息静气的回忆,立刻被吓了一跳,手上的笔落到纸上,墨迹渗透,勾勒出一片墨迹,轮廓狰狞,但随着墨迹扩张,很快消失不见。

    深吸一口气,他顾不得整理桌面,就起身推窗,往外一看,入目的,是华灯初上的景象,抬头看天,朗朗星空,万里无云。

    “怪了,哪来的雷声?”

    陈错正疑惑,门外忽的响起翠菊的声音:“君侯,晚膳已经备好,是否用膳?”

    同样的清脆、同样的好听,但落在陈错耳中,感受却已全然不同。

    他直接道:“我有要事,不得有人打扰,晚些再吃。”

    门外的翠菊闻言,脸上露出几分挣扎之色,想着是否要追问一句,以显殷勤,防止真被君侯记恨,可不等她开口,陈错的话又从屋子里传出——

    “你方才听到雷声了吗?”

    翠菊一怔,摇头回应:“未曾听到。”她抬头看了看天,“今夜也不会有雷雨。”

    没有雷声?

    屋里的陈错怔住了,摸了摸额头,想着莫非是用脑过度,又或是在梦泽中凝神背诵,以至精神恍惚,生了幻觉?

    方才心急,此刻仔细打量自身,他这才猛然发现,自己不光是额头上满是冷汗,后背衣衫也已湿透。

    不知是回忆时透支所致,还是方才被吓了一跳情急所致。

    想让门外人给自己换个衣衫,又记起其人行径,沉吟片刻,陈错干脆就道:“你且退去,不是说了吗,没我的允许,不得随意过来!”

    翠菊一听,心里又凉几分,有心要说两句,又担心火上浇油,只好称是转身,想着等君侯过了气头再补救,只是心里却越发懊悔和忐忑,不顾周边。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她在离开的时候,有阵凉风吹来,让翠菊浑身一个激灵,全身冰冷,入坠冰窖。其人一惊,随即回过神来,左右打量,发现一切如常,身上也无寒意,便只当是幻觉,于是幽怨的回头看了一眼屋中,最后离去。

    屋里,陈错则趁着思路清晰、记忆深刻,想着赶紧写下来再说。

    “五天时间并不充裕,我光是挑选和回忆,就到了晚上,是耽搁不起了。”

    一念至此,他重回桌前,点上灯,拿起笔,看了一眼纸上墨迹,暗暗摇头,便揭开这张,扔到一旁,展开一张新纸,开始落笔书写。

    沙沙沙……

    房间寂静,只剩下毛笔划过白纸的声响。

    呼……

    突然,一阵凉风吹来,烛光摇曳,让陈错映在墙上的影子扭曲起来。

    “……”

    与此同时,南康王府。

    “嗯?”

    盘坐静坐的周游子眉头一皱,睁开闭着的双眼,先摸了摸胸口,随后拿出一张符纸,指尖在上面滑动,扔到半空,随后掐指一算,那符纸迅速缩成一团,落到床前,滚动了几下。

    周游子盯着一看,默默点头。

    “果然有事发生!师父赐我守心图,不光能护卫心念神魂,还能感应吉凶,王府是宗室地界,有阴司龙庭的气运护佑,能被波及,该是与南康王府相关之人。”

    说话间,他手上捏了个诀,又拿出一张符纸,贴在胸口。

    那符纸的边缘顿时焦黑,散发出袅袅青烟,他眉头紧锁,拿起符纸仔细观看。

    “守心图灼烧符边,以作烟气?这是预兆着,有人在立香火之根?这里是南朝都城,这般毫不避讳的立道寻根,该是有依仗的,难道转世仙人已复苏部分,趁着夜色,夺了身子,作法要恢复道行?”

    周游子神色一动,记起来时经过的诸多佛寺,便生恍然。

    “是了,自梁武之后,建康佛寺遍地,说不定是哪寺的大能,要在这南朝中枢立佛国以作修行,而王府主人去烧过香,得了庇佑,这样也是相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