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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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话锋一转,说起宗门:“广成道统传承至今,各大宗门各有发展、修缮,有些面目不同,但核心都是修持自身、去伪存真,可称为修真之道,我门中祖师曾言,吾道修行,当海纳百川,不惧他物,有则用之,无用则弃之。”

    “修真之道?”陈错一怔,旋即念动,“对应香火之道?”

    周游子含笑点头,道:“香火道,实是另一道路,但一样能用第一步、第二步来划分,乃至第一步都有许多相通之处,无非是第二步的道根源流有了分别,与我修真一脉走向不同,至于这香火的道基为何,贫道自是不知的。”

    陈错品味了一下,暗暗叹息。

    那第一步的非凡之境,他已有心得,第二步的道基之境,却还是有几分云山雾罩。

    归根结底,是周游子止步非凡,加上师门限制,能透露的本就不多,自然模模糊糊,雾里看花一般。

    只是,陈错考虑到自己牵扯恶鬼,那恶鬼涉及香火之说,最好的局面,是自己吞纳炼化了恶鬼,但接下来的方向,还是要多问两句。

    他便道:“道长说过,有些宗门擅长聚集人念,其中佼佼者,能让人一举踏足寻道第二步,成就道基之境,这是否就意味着,一入香火,则道路固定?”

    “可以这么说。”

    陈错跟着就问:“确定了道路,还能改吗?”

    周游子一怔,旋即沉思,最后道:“我门中祖师曾提过一位故人,说其人有大志,曾因故转变寻道之路,以大毅力废去前尘往事,然后从头再起,想必还是有改路之法的,只是一旦改换门庭,之前所走几步,应该都化作虚无了。”

    就是功力全失,从头再来啊!

    陈错眯起眼睛,权衡利弊,最后却又失笑,心道,我连第一步的边都没摸上,因为恶鬼之事,沾染了香火人念,就想到改道路的事了?忒心急了点!

    若真能一步道基,谁又能说是坏事呢?没看这位半心道长,拜师多年,依旧徘徊在第一步中吗?

    陈错一念至此,遂释然。

    对面,周游子神色微动,道:“府中有事。”

    跟着,他抬手一挥,道:“与君侯便说到这里吧,若还有疑问,待贫道归来,一样可以探讨。”随着他的动作,封在门窗上的符纸跌落下来,上面的朱红纹路随之消失。

    符纸刚刚落下。

    门外就响起了错乱的脚步声,跟着就是急促的敲门声,伴随着的是陈海的话语——

    “君侯!道长!老主母有请!有急事!之前偷盗丹药的那人,逃遁不见了!”

    “什么?”陈错闻言诧异,看向周游子。

    周游子面色凝重道:“此事非小,此时发生,或许涉及恶鬼,君侯且往,在下调息片刻,就会跟上。”

    陈错迟疑了一下,问:“那恶鬼之事……”

    周游子嘱托道:“不要外传,知道的人越多,众人之心越乱,则恶鬼越发难除!”

    “明白了!”

    陈错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衣衫,然后快步离开,留下周游子一人在屋中沉思。

    倏的,他长叹一声。

    “还是得请教一番,自己思索,难有结论。”

    念落,他摸出一张符纸,屈指一弹,纸张蜷曲,边缘有青色火苗。

    周游子清了清嗓子,就对着这张符纸说起话来——

    “临汝县侯悟性通透,梦中得文,随手书写,便能聚集香火人念,塑造身外根基,只是不得其法,造成风波,弟子需得助拳。那王府的三淑女聪慧过人,还有灵鹤护持,先前诸多异象,皆指向其人,如此二人,皆一时人杰,还望宗门重新探查,务必赶在其他几家前面,验证转世仙童究竟为谁!”

    话落,他又是屈指一弹,符纸自燃,化为灰烬。

    他站起身来,眉头紧锁。

    “到底谁才是转世之仙?哪个是真?哪个为假?”

    第十七章 现鬼面

    陈错被陈海领着,到了柴房外面。

    他方才一路走来,越是靠近此处,越能感到气氛凝重,周围的人则越来越少,最后干脆就看不到仆役,都是护院。

    “人本来是关在里面的。”陈海指了指屋子,压低声音,“一听到消息,属下就自告奋勇通报于您,而后老夫人就下令,说是消息不能外传了。”

    陈错称赞了两句,又问起情况:“这么多守卫,还能让他给跑了?”

    “小人方才就打听过了,”陈海面有得色,“之前守备甚严,屋里也有人看守,结果那看守的人说,自己不知怎的就睡着了,一醒过来,人就不见了!其他人一看人跑了,立刻封锁周围,仔细搜查,听说老夫人气急了,连边上的花坛都让人翻了一遍,愣是没找到人!”

    陈错心中一突,立刻就追问道:“那个在里面看守的人,无缘无故就睡着了?”

    “那人是这么说的,不过老夫人觉得这说辞只是自辩,没有人信。”陈海解释了一句。

    陈错深吸一口气,意识到这突兀睡着之事,八成和那恶鬼有关,不由加快脚步,直接入了那屋子。

    一进屋中,气氛更加压抑。

    陈错定睛一看,见陈母在女婢的搀扶下,正站在屋子当中。在她的前面跪着几人,个个都在分辩、哀求。

    随后,他目光游走,在屋子里扫过,见屋中的摆设陈列都完好无损,没有打斗痕迹,门窗之类的都紧闭着,边缘处也没有多少痕迹。

    陈错不是侦探,但因先入为主,经历了恶鬼之事,加上有周游子提点,现在一看这屋中情况,就不免朝着这个方向偏移。

    “屋子这般封闭,里里外外看守,人还跑了,有几分说不通了。”

    他想着那人被打得皮开肉绽、在陈母面前悔过的场面,不觉得其人有这般本事。

    “这事从一开始就透露着古怪,那偷窃人说他自茶肆回来,浑浑噩噩,鬼迷心窍,一觉睡醒,惊觉做了窃贼,乍听是推脱、狡辩之词,但若是恶鬼作祟,似也说得通,毕竟,那人去了茶肆,有可能听了《画皮》文曲!”

    这般想着,他不免头大。

    那丹药,是他陈错想要之物,按半心道人的说法,自己与恶鬼心意相通,己所欲,岂非就是恶鬼所欲?

    可,那人若被恶鬼所掳,又去了何处?恶鬼如何能让人凭空消失?这手段惊悚,防不胜防啊!

    还有那《画皮》一篇,真成了万恶之源不成?

    “唉,等道长来了,得向他请教。”

    陈母本在训斥几人,见着陈错过来,眉头一皱,就道:“周先生人呢?”

    陈错回道:“马上就到。”

    陈母点点头,跟着想到了什么,道:“听先生的意思,你的文章在城中引起了风潮?”

    一说这个,陈错就头疼,心想,这哪是风潮啊,分明是风险,偏偏还不能外传,只能点头称是。

    “嗯,不错。”陈母点点头。

    陈错不由错愕。

    在记忆碎片中,前身陈方庆没怎么被母亲称赞过,听得“不错”二字,这身子竟本能的激动起来。

    不过,随后陈母又来了句:“先生与你说了什么话,等会一一交代。”语气中,有一股不容反驳的威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