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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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疑惑不在这里。

    韩孺子停顿片刻,继续道:“朕纳闷这两人为何会在今年参加大比。”

    “三年一选,应该是赶上了吧?”

    韩孺子摇头,“你熟悉朝廷的那套做法,朕所有感觉,朝中官员明显分为两派,各自支持一人成为状元。申明志致仕、南直劲殉国,都是多年前的事情了,朝廷还记得他们,这是好事,可是热情得像是在还债,就有些不同寻常了。”

    韩孺子极少直接参与朝廷事务,冷眼旁观,看得却更准。

    赵若素想了一会,“我与朝廷久已没有往来,只能凭空猜测,陛下要听吗?”

    “召你来,就是要听你的‘凭空猜测’。”

    “当年申明志致仕,进行得非常顺利,南直劲插手其中,这个我是知道的。我猜申明志之所以自愿交出相印,想必是从南直劲那里得到过承诺。”

    “给申家一个状元?”

    “申大形可有状元之才?”

    韩孺子寻思一会才道:“有。”

    “那就是了,南直劲不会随便许诺,必是了解其为人之后,才许以状元。”

    “既有此才,何必求托?”韩孺子问完之后笑着摆下手,表示不必回答。

    有状元之才的人不只一位,谁当状元都有可能,而且申明志要的大概也不只是状元,而是要让儿子进入朝廷之后能够一路顺风。

    “南直劲曾想一人承担所有罪过,也是为了给孙子要一份前程?”

    “还是那句话,南冠美若无状元之才,南直劲绝不会强人所难。陛下觉得群臣各有支持,或许不是还债,而是拉拢,有因此大家隐约都能猜到,这两人以后必定飞黄腾达。”

    韩孺子觉得赵若素说得有道理,“那就怪了,申明志从南直劲那里得到承诺,如今两人的子孙却同台竞技,必有一人失败,幕后人是怎么策划的?”

    “或许这恰恰说明没有所谓的幕后人,两子各凭实力参考,只是相关传言比较多,使得朝中大臣参与进来。”

    韩孺子笑了一声,“如此说来,朕不必调查,更不必干涉?”

    “我只是给出一点猜测,并无真凭实据,一切仍由陛下定夺。”

    韩孺子大笑,“不愧是赵若素。城外的景致可好?”

    “极佳,可是百姓无心观赏,母子洒泪相别,令人伤感。”

    韩孺子脸色一沉,“你刚说过一切由朕定夺,不必再劝,朕心意已决。”

    “是,陛下。”赵若素没再说下去。

    韩孺子却要辩解几句,“神鬼大单于的势力虽然一直在衰落,但他还活着,此仇不报,大楚何以立威?还有塞北匈奴,一直三心二意,常派小股骑兵侵边,必须加以严惩。大楚如今已经缓过来了,先破匈奴,再灭神鬼,从此一劳永逸。”

    “陛下所言极是,只是我记得陛下的初心并非如此。”

    刚刚当上真皇帝的时候,韩孺子尽量避免开战,以给百姓休养生息的机会。

    “此一时彼一时,大楚既有余力,就不能再让外敌看轻。”

    “陛下说得对。”赵若素显出几份唯唯诺诺。

    “很晚了,你还是快些回家吧。”韩孺子意兴阑珊,发出逐客令。

    赵若素走后,韩孺子独自坐了一些,相信远征势在必行,朝廷准备得非常充分,西方诸国也都在翘首以待,以此为名,半路上突袭匈奴,两大强敌将能一块解决。

    “只需几个月。”韩孺子喃喃道,站起身,又看了一眼自己之前写下的三个名字,申大形、南冠美,还有一个罗世浮。

    杨奉的儿子也参加了今年的大考,文章极佳,是韩孺子心目中的状元,却不得大臣的喜爱,试官将他列为二甲进士。

    韩孺子将纸点燃烧掉,随后下楼回转内宫。

    慈宁太后不喜欢太多的规矩,皇帝三日一请即可,韩孺子今晚不用去请安,径去皇后的秋信宫安歇。

    淑妃邓芸正在秋信宫里等皇帝,她要告一状,“陛下得管管北皇子,他今天又将几个弟弟给打了。”

    韩孺子忍不住想笑,勉强忍住,正色道:“朕会管教他。”

    “真的管教,不是随便说几句,他已经不小了,该学些宫里的规矩。”

    “当然,朕正准备给他选一位严厉的师傅。”

    邓芸无话可说,向皇帝、皇后请安,告辞离去。

    “他人呢?”韩孺子问。

    “在另一间屋里,躲着不肯出来。”崔小君含笑道。

    韩孺子穿过客厅,推门进入另一间屋,屋子里很黑,一个小小的身影坐在床边。

    “你又打架了?”韩孺子严厉地问。

    小孩子却不怕,生硬地问:“母亲为什么要将我送来?她自己都不喜欢皇宫,却让我困在这里。”

    韩孺子走到床前,在儿子身边坐下,发现有些事情比选择状元和大军远征还要困难。

    第五百五十二章 小孩子

    几年前,金纯忠由塞外带回来一位皇子,打乱了宫中的诸多安排。

    他是从北边来的,因此被称为“北皇子”,慈宁太后听说后极不高兴,因为她曾经多次或派人或写信向金垂朵询问是否有子嗣,得到的都是否定回答,就在她瞩意于庆皇子,已经视其为太子的时候,却突然冒出来一位皇长子。

    慈宁太后觉得这是有意为之,没准是匈奴人的阴谋,可是在仔细看过北皇子之后,她叹息一声,“他和孺子小时候长得几乎一样。”

    慈宁太后接纳了北皇子,一开始养在身边,很快就向皇帝抱怨:“我终于明白金贵妃的用意了,她故意将皇子留在塞外,先将他变成匈奴人,再送回大楚,等他长大,必然心向匈奴。瞧瞧他,除了容貌相似,哪里还像是皇室子孙?顿顿要吃肉,才几岁,就偷着喝酒,甚至爬上慈宁宫房顶,说是宫里太憋闷,他要到高处放松一下,这是小孩子能做出的事情、说出的话吗?”

    韩孺子微笑以对,劝母亲将北皇子交给皇后抚养。

    皇后很有耐心,看得也很紧,她不得不如此,孺君公主就是个淘气的主儿,来了一位更淘气的哥哥,互相鼓励,更加无法无天。

    后宫嫔妃又为皇帝生下几个儿女,年纪尚幼,只有惠贵妃生下的庆皇子和淑妃生下的邓皇子,年龄稍长,成为受欺负的主要对象,偏偏他们总来找北皇子和孺君公主玩耍,挨打了就向祖母和母亲哭诉。

    皇后头痛不已,经常为一对儿女道歉,有时候她出面也没用,就只能将麻烦交给皇帝。

    “母亲为什么要将我送回来?”北皇子生硬地问。

    韩孺子轻轻抚摸儿子的头顶,“你也不算小了,应该能明白一些道理,告诉你也无妨。你母亲将你送回来,是因为觉得匈奴那边不安全。”

    北皇子扭头看向黑暗中的父亲,“大单于和大阏氏最喜欢我了,在那边没人敢多说我一句,怎么会不安全呢?”

    六七岁的孩子正是似懂非懂的时候,韩孺子发现很难用几句话将事情解释清楚,本想敷衍过去,以后再说,可是北皇子语气中的不信任,让他改变了主意。

    “等等,朕让人掌灯,详细对你说。”

    “嗯。”

    一名宫女进屋点燃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