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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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小兄弟交手看看,还望勿怪。”

    “当然,既然我看了小兄弟习武,自然不能占你便宜,我看你虽然拳术娴熟,但是步法似乎有些僵硬,我这里有一式九宫步,虽不甚高明,但是却对你以后习武练功多有裨益,你且看好。”

    王安风抬手止住他,道:“且慢,等一等。”

    少年有些好奇地挑了挑眉,道:“怎么,小兄弟还有甚么见教吗?”王安风摇头道:“不是,只是你不过看我练了几招拳,可却要教我一门步法,这对你太吃亏了。”

    那少年闻言微怔,随即便笑笑道:“这一门步法不过是道门基础,会的人多了去了,而你这一套拳术虽刚猛,却又圆融如一,堪称大家手笔,不破之武学,能窥见其一已经是我占了很大便宜,而且……呵,这套步法,你且看好。”

    一边说着,便撩起衣摆,放慢速度踏出了一路步法来,口中道:

    “乾坤本末避其真,虚空闪进势如风。”

    “四象翻转天外现,顺逆九宫寻不停。”

    “惊弓步调终玄妙,踏破八方势如牢。”

    来回踏了几趟,因为并不复杂,加上王安风自小读过些书,所以轻易便记在了脑海里面,脑中回想默念了数遍,抬起眼来就看到那俊秀少年笑吟吟地站在他前面看他,脸上没有丝毫不耐烦之色,也不知等了他多久,便抬手抱拳,有些不好意思地道:

    “多谢。”

    那少年抱拳,含笑道了句不谢,然后便双拳交错,拉出了个拳架,道:“我习得过些许粗糙拳术,此时还请小兄弟让我见识一番这套拳法。”

    王安风微微点头,也不含糊,摆手拉出了少林长拳起手式,道:

    “此为我少林寺少林长拳,请指教。”

    “请!”

    两人对峙,气氛渐渐沉凝,突地一阵清风拂过,柳叶微扬,将落不落之际,王安风双目闪过一道精光,内气流转,脚下猛地踏步向前,一招中平掌堂堂正正击出。

    脚下冲锋之势,脊骨扭动之力尽数灌入右掌,力达指尖,几如钢刀般直指少年喉管,气魄凌冽,但是后者却神色平静,脚步后撤,双手十指如繁花交错,亦或是轻抚琴弦,次第落在王安风手掌之上,使其力道软绵绵地尽数散去。

    王安风心中惊讶于这一招的清雅随意和威力,这本来是两人切磋,没有胜负之分别,但是他心中却不知为何却腾起了一股不服输的心气,此时若按照拳招,当接着反身断肘之势,可他心中略有不服气,再加上内气突破,昨夜那星垂平野,月涌大江的浩荡之意梗在胸中尚未散尽,步法竟然陡然一变。

    身形如长江涌动,左脚顺势向前如战弓拉紧,失了力的右掌并未如原本那般,而是五指勾起宛如虎爪,近乎是擦着少年白嫩的脖颈处斜拉而出,以为佯攻,而左手则从肋下趁势旋转砸出,直指下方腹肋要害。这一招与之前拳势的堂堂正正,圆融无碍截然相反,倒有几分圆慈杀招的凌厉。

    那少年轻咦了一声,脚下踏出刚刚的九宫步,脚落乾宫,轻飘飘绕在王安风身后,避开了他这凶猛一招。

    此时气机牵引,王安风精神集中,几乎本能地变招,右足不动,以为中轴,猛地旋身肘击,凌厉而刚猛,身上短打衣摆发出一声短促爆响,而身畔少年袖袍轻柔挥舞,一刚一柔,宛如阴阳二极而舞,更是神来之笔一般封锁了少年九宫步下一步的步法。

    若要避开则只能够后撤,可那少年似乎也被激起了心中豪气,轻笑一声,不退反进,手臂抬起,拳势自清雅随意变为沉重浩大,正正接了这一拳,继而便直袭王安风喉处。

    王安风心中微惊,这一招在他新力未生之时出手,他将对手逼到了绝路,可自己也深陷险境,几乎退无可退的时候突然想到了昨日里师父的处理,身子本能撤了半步,右手以退步赶肘半招路数,将少年手掌格开,左手往下一砸,转守为攻,少年再度轻咦了一声,隐有几分惊讶几分欣喜,笑道:

    “好好好,果然好拳术。”

    轻笑声中,手掌招数丝毫不落下风,强攻直上,在这绕岸垂柳之地,安静无人之所,两个不过十三四岁的少年,一者穿着蓝色短打,一者身着贵气衣着,却你来我往,拳术交锋,声威不小。

    第十八章 论武

    啪!

    王安风右拳被拦截下来,与此同时,一只白皙的手掌闪电般抬起,架在了他的脖颈处,让他不得不安静下来,轻呼口气,道:

    “我输了。”

    “你我说好不过是切磋拳术,何来胜负之分。”

    对面少年也收了招法,立在那里含笑看他,此时王安风已经浑身热汗淋漓,经脉之中内气已空,而那少年却依旧面如冠玉,气度清雅,年纪轻轻却已经有了三分潇洒,他在大凉山下从未见过如此风采气度的同辈人,心中本就有几分好感,而少年之前在凉茶铺和刚刚展现出的行事风格他也很是赞同,便也没有对于自己的想法多做掩饰,看他笑着道:

    “胜便是胜,败就是败,不过一时之局,你我之后胜负,可未可知。”

    那少年微微一怔,随即看他双目一片澄净,有的只是坦然,知道王安风所说的不是什么客套话或者撑场面的话,便笑出声来,道:

    “很好很好,便是如此,夫子注书《易》曾说‘心静如止水,志刚如磐石,故曰天行健,君子当自强不息’,之前便发现小兄弟你很有趣,现在看来,果然比起其它人有趣许多。”

    王安风摇头道:“当不得君子。”

    少年笑起,道:“却也不做小人。”

    王安风哑然,脸上有些犹豫之色,那少年天性聪颖,鉴貌辨色,看他样子就猜出了七八分,笑道:“小兄弟你可是想问刚刚交手时候,我为什么能够破了你的招数?”

    王安风怔了下,既然被人看破心里心事,便也索性不做掩饰,点了点头道:“确实……我师父说这门拳法已经被打磨到了极致,你也曾经说过这是‘不破之武学’,所以我有些不解……”

    那少年含笑听完他的问题,心中突然升起了些许考教之意,不答反问道:

    “那你心中可有答案?”

    王安风想了想,回答道:“我想着,应该是我自己的问题。”

    “何以见得?”

    “我之前曾经和别人打斗的时候,脑海里面一片空白,出招完全凭借之前练习的本能,实在呆板的和树木石头一样,我打木头的时候不会觉得木头有威胁,那么那些有功夫在身的,看我的招法是不是也和木头一样?”

    那少年闻言双眼微亮,上上下下打量了下王安风,抚掌叹道:

    “有见地,好想法。”

    “不过,树木石头可不会动弹,更不用说像是这样动脑筋了。”

    王安风见他嘴角微挑,隐有揶揄之色,也不以为恼,只是道:

    “或许它们也会动,只是动的慢,我们人的寿命根本察觉不了。”

    少年微怔,问道:“此话何解?”

    王安风挠了挠头,笑道:“我自己瞎想的罢了,岂不闻海枯石烂,山河起陆?石烂即为凋零去世,起陆不就像是居民移居?这些史书记载的东西,可是一两代人能够看得到的吗?”

    那少年哑口无言,他自诩聪慧,可是现在面对王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