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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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者皆在这里!”说完退了下去,等着抚台大人发话。

    众官也都以为抚台大人要说话了,不然把这么多人叫在一起干什么。新官上任三把火,却不知这头把火烧得是什么,也有人在寻思朝廷突然拿了金国正,罢了赵本常,派了这一个从不知名的武夫来巡抚直隶,肯定有什么用意,就是不知道朝廷这么安排有什么目的。一个个翘首以盼的等着新来这位抚台大人把来意挑明,却不想这位抚台大人突然就站了起来,把手一拱,说句“诸位且稍坐,本官去去就来。”然后便头也不回走了。

    如此一来,可把厅内这百十来个官员们搞糊涂了,也都搞懵了:怎么?就这样走了?

    周淮安和郭庆云是省内二大宪,一个藩台,一个臬台,巡抚不在,就数他们二位最尊,因此众人都以他二人马首是瞻,但周郭二人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号脑,不知道这抚台大人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有心想问,但人家已经甩手走了,总不能跟着追出去吧。罢了,罢了,他不是说去去就来吗,那就等着吧。

    周淮安苦笑一声:“各位少安毋躁,抚台大人有事要办,大伙且都等着吧。”

    藩台大人发话了,余人自然不好说什么,便只能坐的坐,站的站,接着等下去了。

    王国正和万世年他们见这位新抚台大人从头到尾也不理会他们,心里既疑惑也愤怒,这等姿态不是摆明不把他们放在眼里吗。但气归气,怒归怒,在没有清楚对方到底想要干什么之前,他们也只能冷眼旁观,随机应变了。

    等了也没多久,忽听厅外传来一阵甲胄声,伴随着匆匆的脚步声,只见数百骁骑营的兵丁执刀明剑的闯进了提督衙门,直往这大堂而来。

    这些骁骑营的兵丁冲到大堂时,二话不说,举刀便砍,一个因是有着举人功名的老者避让不及,正中一刀,惨叫一声便倒在血泊中。

    “你们干什么?”

    郭庆云吓了一跳,起身呵斥起来,还有没有王法了,堂内都是朝廷命官,你们这些八旗兵怎么能说杀就杀呢!

    “干什么?”

    一个佐领模样的军官听了郭庆云这一叫,扭头朝他一瞪,“要你们的命!”话音未落,上前对着郭庆云的脖子便是一刀,下刀甚快,“咔擦”一下,堂堂直隶臬台便奔了黄泉。

    那些八旗兵疯了一般,见人就杀,转眼间厅中便倒下去一半,余者都惶恐不安,吓得面无人色,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保定知府彭凤吓得尿都出了,结结巴巴的指着那些八旗兵哀求:“抚台大人这是干什么!下官等并无过错,为何要使如此杀手……”没等他说完,人头便落了地。

    “大人有命,将这些官全部杀了,不留活口!”

    那些兵丁们杀红了眼,数人宰一个,厅内众官都是文弱之辈,如何能是这如狼似虎的兵丁对手,这会逃也不知道逃了,吓得不是东跑西奔,就是蹲在地上直打哆嗦。王国正等绿营将领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骇呆了,眼见得八旗兵就要砍杀自己了,下意识的就去抽刀,谁知佩刀早在进衙门时就被守兵给下了,这会是空手难敌,徒自仗着身手好在那硬撑着,但随着越来越多的八旗兵扑向他们,任他们身手再如何矫健,也断难生还了。

    整场屠杀都不足小半炷香时间,偌大一个提督衙门大堂已是成了大清命官的坟场。

    待人都杀光后,齐壮才露面,对带人杀官的马龙道:“大帅在京城留了不少官下来,但我与大帅不同,这保定上下的官必杀不可,否则何以安插我们的人。鞑子是杂胡,其心必异,这些替鞑子卖命的汉官何尝不是有二心之辈,留他们下来有什么用,碍手碍脚,还得提防着他们,凭的可恶,不如统统宰了,干净了事……等会派人到京师向大帅通报一声,说我把保定的官员全宰了。”

    第055章 吃饱喝足上路

    保定与京师有官道相通,这路已有千年历史,据说是契丹人修的,尔后金元两朝又加以修缮,明洪武年间,又役十数万民夫加以整治,尔后二百余年间都有修治,因此路况甚好,大部分路面都是以青石(砖)铺就,可并行四辆马车,奔起来也是极快。

    金国正被李光地骗出保定后,便被押着一路疾行,直奔了有六十余里才吩咐兵丁们在驿站休息,养足精神好明日继续赶路。

    金国正是被圣旨罢了官要押送回京,来宣旨的又是当朝大学士李光地,所以金国正从头至尾心中都没有怀疑。既是钦差来押的自己,自己就是钦犯,一路行来,他自然没有任何发言权,只能听李光地安排。好在李光地对他也是颇多照顾,没有将其枷锁,也没有捆绑,更没有使囚车笼之,只令兵丁严加看管,这让金国正心里多少有些念李光地的情。

    下马与迎出来的驿丁交待几句后,李光地笑着走到金国正面前,说道:“金大人,赶了一天路,想必肚中早已饿了,本官已让驿丁备下酒菜,这就请用吧。”

    “金某乃皇命钦拿之人,哪里敢当‘大人’一称,大人直呼在下姓名便是。”

    金国正倒也知事,自己现在可不是什么直隶提督了,乃是一戴罪锁拿进京之人,这大人一称自个是万万不敢当的。一边自谦着,一边在兵丁的帮助下翻身从马上跃下,抱拳还礼请李光地先行。

    李光地点了点头,伸手示意道:“请!”尔后便在前领着金国正进了驿站,外面那数十名兵丁留了一半看管马匹,余下的人也随着进了驿站。

    不一会,几个驿丁便将饭菜备妥,有鱼有肉,倒也是丰富,就是毕竟是驿站,小地方没什么像样的碗具,大多是些粗瓷大陶,米饭也是直接盛在一个大盆里,看起来十分简陋。那肉是牛肉,却不是猪肉,想必是知道金国正不吃猪肉而特意安排的。

    出门在外,各有心思,谁还会理会餐具简陋这些末枝小节。李光地笑着请金国正坐下,亲自为他倒了一杯酒,尔后也给自己倒了一碗,端在手中,请金国正与自己共饮一杯。

    金国正虽是回子,但只忌猪腥,却不忌酒,为人也是军伍多年,也是嗜酒如命的人,酒量也是极佳,行了一天酒瘾早就上来,奈于自己身份,如何还能与从前一般,想喝酒了便叫人拿酒来。这会虽是心事重重,前途堪忧,但俗话说一醉解千愁,与其提心吊胆不知所安,不如痛饮好酒,让自己得到暂时的麻痹。当下也不推辞,端起酒来一口便干了。

    李光地不知是酒量不行,还是知道自己有皇差在手,不敢喝酒误事,只是就着嘴唇沾了那么一小口,尔后便继续为金国正倒酒。

    金国正也注意到了李光地自己未多喝,但也不多想,只以为人家是差事在手,哪能与自己这待罪之人喝个弥头大醉呢。换做自己,也是万万不喝的。

    倒满便干,倒满便干,不一会,一坛酒便都入了金国正的肚子,桌上的饭菜也是少了一半。

    金国正酒量好,一坛酒进了肚子,都没有当场就趴下,李光地这边也不与他多说话,只不断的劝他酒。如此又喝了半坛,见时候差不多了,李光地才放下筷子,悠悠说道:“金国正,这饭菜可合口?”

    听李光地问这个,金国正不由苦笑一声,摇头道:“李大人何必问这个,现在就是山珍海味摆在金某面前,只怕也与那糟糠一般……”叹口气又道:“金某多年沙场,过得都是有一天没一天的日子,当年吴三桂起兵造反,金某便随赵总兵平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