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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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透所有,看得她身上如被人抚摸一般发热。她心下泛出一丝自己也不能明白的害臊感觉,小心地褪下了长裙。

    这时她身上只剩抹胸和薄薄的丝质亵裤,便抓住抹胸下边,正要向上撩起脱去。在这一瞬间,张问看见左边半点嫣红的颜色,当即在脑子里记住。他迅速抓住几处细节,半点嫣红、凸起的两点轮廓、抓住摸胸下摆的纤手、圆润流线型的髋部。

    “好了,可以穿上衣服,先不要说话。”张问当即下笔如飞。

    蘸墨,蘸水,换笔……动作娴熟而流畅。足足花了两炷香功夫,张达才长嘘一口气。

    段九 比较

    “大功告成。”张问抬起头来,看见寒烟正呆呆地看着自己,便说道,“花的时间有点长,姑娘一定等得很无聊。”

    寒烟回过神来,忙摇摇头笑道:“大人一本正经认真起来的模样还真好看哩。”

    “过来看看,像不像。”

    “瞧你这样,好像比在女人身上还费劲。”寒烟一边笑着将一块手帕递给张问,一边走了过来。

    寒烟一看顿时发出一声惊叹:“大人还真是丹青妙手……”

    只见那副还未干透的画颜色均匀、笔法细腻,立体感十足,画中之人,面如桃花,身体曲线圆润流畅,正是在将抹胸脱去的瞬间动作。真是栩栩如生,跃然纸上,好像真的有一个美貌女子在面前脱那抹胸一般,露出半点嫣红,恨不得自己动手上去帮她撩开。

    寒烟笑道:“早知大人有这手画,先前也不用回去取银子,惹得一帮子小人戏弄大人了。”

    “哦?”张问看了一眼自己那副画,“这画值得起三十两?”

    寒烟道:“妾身出三十两买这副画。”

    张问忙道:“画中之人是寒烟姑娘,我也不好收那么多银子。这画就像琴,遇到知音,还在乎那点银子么?送你了。”

    寒烟喜道:“谢大人的墨宝。”

    张问想了想又提起笔,在旁边题了一句诗。寒烟用清脆的声音念了一遍,嘻嘻掩嘴而笑,抱住他的胳膊:“让妾身好生服侍大人吧。”

    张问感觉到手臂上传来的柔软感觉,吞了一口口水,便丢下笔,一把将其搂入怀中,只听得一声销魂的呻吟,张问将什么烦恼都抛诸脑外了。

    良久之后,寒烟气若游丝地讨饶道:“妾身觉得快死了,动不了了,大人、下回吧、大人……”

    “寒烟姑娘真让人销魂,我也想下回,可一回就是三十两……要是都给你了还好,白白便宜了那帮奸商。”

    ……

    第二天照常上班,衙门里的人见着张问仍然一本正经有板有眼的干自己的事,打梆的打榜打点的打点,但张问达明白这些人在后面肯定会嚼舌根,将昨晚那事作为笑谈。

    张问坐在签押房,若无其事地看着各房报上来的文书和账目。到现在为止,张问觉得已经给了沈家一个很好的印象,自己作为隐患的威胁已很小了。他在思考怎么才能放开手脚办点事,这么装傻混日子当然不是办法。

    张问一边想,一边和旁边的黄仁直说话,“黄先生,帮忙看仔细一些,有什么疑点给指点一下。”

    黄仁直摸着胡子玩儿,悠哉游哉地说:“大人要是事事都仔细看,能看得过来吗?”

    张问急忙虚心请教:“请黄先生指点迷津。”

    黄仁直道:“公文和账目出了问题,按大明律,一般是追究吏员责任,大人管那么多干什么?只要抓住三点就行。”

    “哪三点?”

    “一曰课税,上虞县乃是中县,每年按中县的税收规格上交六成,上峰便不会责难;二曰刑名,维持本县平静无事,别老是让人越级上告,也不要激起民变叛乱。这两样都做到了,上峰如果还在大人的行政方面刁难,那大家都看不下去了。至于一些小节,像这些账目,都是看看的把戏,没什么用,管账的该拿的都拿了,谁还记录在案?”

    张问作恍然大悟状,说道:“那只要不激起民变,完成税收,怎么弄钱上面也不会管了?”

    黄仁直道:“只要没有太明显的把柄,一般不会管……像大人这样的,虽然和上边的人有隙,但他们不会破坏一些规矩,一般就是外察的时候,察到大人发现不是自己人,就写一篇文章谴责大人道德败坏,弹劾罢免。”

    张问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又问道:“刚才黄先生说三点,还有一点呢?”

    黄仁直指着面前的一张公文,说道:“就是这个。”

    张问拿过来看了一番,是说绍兴知府的什么亲戚过上虞县境,县府调拨五十两银子到驿站,作为那什么亲戚的路费。

    黄仁直道:“五十两显然少了,得五百两。”

    张问听罢说道:“管钱粮的是县丞梁马,他们是故意整我?”

    黄仁直点点头道:“恐怕是这样,而且省了这么些开支,羡余的部分,还不是他们拿了。”

    张问顿时面有怒气。

    黄仁直又道:“刑房书吏那事弄到这个份上,大人昨晚的事搞得人人皆知,引为笑谈,胜负已分。大人不要再咬住不放,尽快处理为上。大人不计较,反而让他们琢磨不透。”

    张问叹了一口气,躬身拜道:“多谢黄先生指点。”

    黄仁直呵呵一笑,忙起身还礼,说道:“老夫拿了大人给的工钱,所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自然要对得起那银子。大人不必如此。”

    张问道:“黄先生一席话,那点俸银是付不起的,所以我要谢先生。”

    黄仁直点点头,说道:“大人虽是进士出身,但毕竟年轻,能做到现在这样,已是不易。老夫受了大人这一拜,再说一句话。”

    张问当下就谦虚道:“请黄先生赐教。”

    “今年岁末有御史前往各地考察地方官员,大人只要过了御史那一关,起码这上虞知县是坐稳了,至少三年不会变动,那时候下边那些人,自然就归顺了。”黄仁直不紧不慢地说道,“县印在大人手里,他们要是不和大人合作,诸事不便。所以大人这时候不是想着怎么去斗他们,而是先坐稳了这位置,以长官的权力,还斗不过他们?”

    张问道:“黄先生真是我的官场老师。”

    “不敢,不敢,大人是十八岁中的进士,令老夫佩服之至,老夫考了几十年都没考上举人……呵呵,让大人见笑了。”

    张问道:“以黄先生的见识,就算是做总督巡抚的幕友,也是绰绰有余,不知何以要跟我到这上虞小县来呢?”

    黄仁直脸上露出沧桑的表情,强笑道:“大人是抬举老夫了,还是银子比较实在。”

    张问尴尬道:“等本官有了银子,一定本利还上。”

    “不急,不急。”

    下午申时有晚堂,张问便下令升大堂,同样的仪式,同样的鼓点,同样唱道:“升……堂……哦……”

    张问走上暖阁,在公坐上入座,皂衣跪拜,然后肃立。

    “来人,带案犯黄大石上堂。”

    这时候那书吏冯贵立刻紧张起来,实际上冯贵不是真的有恃无恐,他也是在赌,在新知县和旧主簿之间的选择。赌就有风险,如果张问的知县能坐得久,他冯贵肯定讨不得好。

    但冯贵选择了管主簿,因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