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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彦身边后,便猛的一把抓着李邦彦的头发,疾走几步之后用力将李邦彦的脑袋撞向了大殿的蟠龙柱,可怜俊朗豪爽,风度优美的李邦彦被撞得头颅迸裂,整个人的脸上直如开了染色铺子一般,红的白的一起流下来,眼见活不成了。

    “好一个浪子宰相!好一个犯颜直谏!既然你要撞死在这紫宸殿上,那朕就满足你的要求,让你求仁得仁,求死得死!”

    随手甩开李邦彦的尸体,赵桓又接过无心递过来的手巾擦了擦手,冷笑道:“朕不过是说了上皇几句,在尔等口中就成了不孝。可是李邦彦身为国朝少宰,居然在朝堂上说出割地请降的屁话,这又岂是为人臣子之道?”

    打量了殿上群臣一眼,赵桓又指着侍御史孙觌,喝道:“殿前司何在?”

    殿前司指挥使王宗濋已经绝望了——虽说早就猜到了官家要选派可靠的人手充任殿前司值殿武士是为了搞事情,可是王宗濋万万也没想到,赵桓居然会搞出这么大的动静来啊!

    只是事情弄到了现在这番局面,就算王宗濋再怎么绝望后悔也没有用了,毕竟现在殿前司的值殿武士全是赵桓让人选派过来的人手。

    说白了,自己按照官家的旨意办事儿,这些人还会听从自己这个殿前司指挥使的命令,如果自己胆敢违背官家的旨意,只怕这些人会毫不犹豫的把自己这个殿前司指挥使给宰了。

    而且想王宗濋的心里很清楚,自己这一身的荣华贵富,都是跟当今官家牢牢绑在一起的,官家好,自己就好,如果官家倒霉,那自己肯定只会更倒霉。

    暗自在心中快速的捋了一遍这里面的关窍之后,王宗濋当即便站了出来,躬身抱拳后应道:“臣在!”

    赵桓嗯了一声,吩咐道:“把孙觌拖出去杖毙,尸体和李邦彦的一起剁碎了喂狗。还有,将这两贼传首京城,再有敢言议和者,同罪!”

    王宗濋正想问问赵桓什么是杖毙,可是一看赵桓那张面无表情的臭脸,王宗濋还是强忍着把刚到嗓子眼的话给咽了回去,暗自合计着干脆就用木皮铜芯的杀威棒直接把孙觌给打死应该就是杖毙了吧?

    “诺!”

    再一次抱拳应下后,王宗濋便挥了挥手,示意殿前司的值殿武士将侍御史孙觌和李邦彦的尸首一起拖出去。

    只是还没等值殿武士围过来,便有好几个文臣自发的围住了侍御史孙觌,为首之人更是摘下了自己的官帽,向着赵桓躬身拜道:“臣白时中,冒死启奏官家:自三皇治世,五帝定伦,未闻有人以不配祖姓来诘难生父,未闻有不纳谏言反倒一言不合便撞杀大臣之君,未闻有君王要行杖杀臣子后还要将臣子尸体纵犬相食之事,纵桀纣之流亦不为此等骇人之举。”

    “我大宋自太祖皇帝立国至今,更未闻有因言罪人之事,更有不杀士大夫之祖训,今官家撞杀廷谏之臣,又要杖杀御史言官,岂非因言而罪人?”

    “正所谓君臣以义合,君有过,不可无廷诤之臣;诤而不听,合则留,不合则去。”

    “老臣不才,不能为官家效犬马之劳,请乞骸骨,望官家恩准。”

    随着白时中的话音落下,朝堂上顿时呼啦啦站出来一众大臣,一起躬身拜道:“启奏官家,臣等无能,欲乞骸骨,望官家恩准。”

    事情开始向着无法控制的方向发展,站在群臣之中的侍御史孙觌也长舒了一口气——看起来死不成了,自然也就不存在死后喂狗之类的事情了。

    然而还没等孙觌高兴起来,已经坐回龙椅的赵桓却是先向王宗濋使了个眼色,接着又屈起手指,轻轻的敲了敲龙椅的扶手,沉声道:“还有哪位卿家要乞骸骨的?一并站出来,也好让朕见识见识我大宋明公的风骨。”

    赵桓的话音落下,大殿上的群臣却是集体懵逼了。

    啥意思?你特么还真就不在乎有没有给你当官了呗?

    就在一众大臣琢磨着是不是该站出来表示自己也要乞骸骨的时候,王宗濋却是重重的咳了一声,又高声叫道:“值殿武士何在!”

    然后孙觌以及白时中等一众想要乞骸骨的大佬们就眼睁睁的看着一众全副披挂的值殿武士围向了众臣,紫宸殿的门口也开始不断的涌入殿前司的禁卫。

    而刚刚那些已经迈出了一只脚,想要站出来表示自己也要乞骸骨的大臣们,却是面面相觑一番后各自收回了刚刚迈出的那只脚。

    第五章 何为忠臣?

    伴随着一阵整齐而又急促的脚步声以及兵刃碰撞声,殿前司的禁卫很快就把整个紫宸殿给塞满,刚刚那些围着侍御史孙觌的一众大臣们也都被值殿武士单独围了起来。

    赵桓盘踞在龙椅上,笑眯眯地说道:“来,众卿家可还有想要乞骸骨的,都站出来。”

    等了好长时间也没见哪个大臣再站出来要乞骸骨,赵桓这才冷笑一声,对王宗濋道:“怎么,还要让朕重复一遍朕的旨意么?”

    王宗濋不自觉的打了个寒颤,转身便对一众值殿武士吩咐道:“来人,将侍御史孙觌拖出去杖毙,尸体和李邦彦的一起剁碎了喂狗。还有,将这两贼传首京城守军!”

    说完之后,王宗濋又咬了咬了,喝道:“敢有阻拦者,格杀勿论!”

    随着王宗濋的声音落下,顿时响起了一片戗啷啷的兵刃出鞘声,一众值殿武士直接将手中的兵刃对准了白时中等大臣。

    白时中脸上原本的怒色唰的一下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则是一片恐惧——如果自己再阻拦下去,这些值殿武士会毫不犹豫的杀了自己!

    得出这个结论之后,白时中顿时悄然挪了挪腿,将身后的侍御史孙觌给显了出来。

    “官家开恩!”

    然而还没等值殿武士过去捆绑孙觌,孙觌却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向着龙椅上的赵桓叫道:“罪臣一时糊涂,望官家开恩!求官家开恩!”

    赵桓却是呵的冷笑一声,根本没有理会哭喊求饶的孙觌,而是任由值殿武士将孙觌从地上拽起来拖向殿外。

    眼看求饶无望,孙觌也是自知必死,当即便用力挣扎着叫骂道:“昏君!昏君!你不听忠臣之言,肆意妄为,视我等如猪狗,昏君!昏君!你来日有何面目去见我大宋历代先皇!”

    “住口!”

    赵桓脸色一沉,挥手止住了拖着孙觌的侍卫,喝骂道:“孙觌,你既贪生怕死,便该潜身缩首,苟图衣食,安敢在此狺狺狂吠!”

    孙觌神色一僵,赵桓却又扫了殿中群臣一眼,说道:“何谓忠臣?劝朕跪地乞降,劝朕割地赔款,劝朕苟活于世的无耻之徒,可算得上是忠臣么?”

    “六国破灭,非兵不利,战不善,弊在赂秦。赂秦而力亏,破灭之道也。或曰:六国互丧,率赂秦耶?曰:不赂者以赂者丧,盖失强援,不能独完。故曰:弊在赂秦也。”

    “苏老泉的文章,诸卿有几人是未曾读过的?今日之金夷南侵,孙、李之辈劝朕屈膝降敌,与六国赂秦又有何异?”

    “今日割一地,明日割一地,后日割何处?今日赔他银钱,明日赐他岁币,焉知他后日不会索要万万金银?”

    说到这里,赵桓忍不住怒视着殿中的群臣,喝道:“我大宋疆土虽大,却无一寸不是众将士浴血奋战而来。我大宋钱财虽多,却无一文不是民脂民膏,焉能让金夷白白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