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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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桓的话音落下之后,白时中便跟张邦昌悄然对视了一眼,任由殿前司值殿武士将孙觌拖出去之后,一起站出来躬身拜道:“官家圣明,臣等知错矣!”

    一瞧说话的是白时中,赵桓心中当即便冷笑一声,正琢磨着该找个什么理由好把他也拉出来撞死,殿外却远远传来一声“金兵已临城下!”的喊声,而且随着一遍又一遍的重复,喊声离着紫宸殿也是越来越近。

    大殿中群臣的脸色又是一变。

    赵桓却呵呵笑了一声,干脆曲指敲了敲龙椅扶手上的龙头,扫视了殿中群臣一眼后说道:“诸卿可愿随朕一起登城观阵?”

    尽管是用问的语气,然而赵桓却根本就没打算给这些大臣拒绝的机会,而是直接就对无心吩咐道:“派人去准备一下,朕要和众位卿家一起登城观阵。”

    白时中等一众大臣顿时就傻眼了——

    你特么不是问我们愿意不愿意么?老夫这还没说愿意不愿意呢,你就直接替老夫做决定了?

    那你还问个鸡儿!

    偏偏大殿上还真就没有一个大臣敢跳出来质疑赵桓的决定——

    就好比家狗在面对猛虎之时感受到来自于骨髓深处的灵魂压制一般,大宋这些被惯坏了的文官在面对心狠手辣的赵桓时,根本就是连屁都不敢放一个!

    ……

    李纲一脸懵逼的瞧着登上城头的赵桓,以及跟在赵桓的一众大臣。

    “金兵呢?”

    登上城头之后,赵桓便示意王宗濋带人看管着那些大臣,又对迎过来的李纲问道:“守城之事都准备的怎么样了?”

    李纲来不及思考少宰李邦彦和侍御史孙觌去哪儿了这个问题,而是赶忙躬身答道:“启奏官家,楼橹、毡幕、炮座、弩床都已经修整的差不多了,砖石、燎炬、檑木、火油、弩箭等都已经齐备,金汁也已经让人去熬煮了。另外,臣在四面城墙各备了一万两千军士,再加城中青壮、保甲民兵及马步军等另有四万余,决不会给金虏可乘之机。”

    李纲赶忙把自己所做的准备都说了一遍,希望藉此能够稳住官家那颗好不容易才硬起来的决心——事实上,在朱晓松穿越过来以前,赵桓自己就是个跑路派,虽然现在朱晓松穿越过来了,但是李纲却又因为守城而没能去参加大朝会,自然也不知道朝堂上发生了什么事情。

    赵桓对此也不以为意,只是嗯了一声,又左右打量了一眼跪满城头的军民,随后便扭头对无心吩咐道:“让百姓和将士们都免礼。告诉朕的将士还有百姓,朕与他们一起守城。”

    说完之后,赵桓便又向前走了两步,到了箭楼下的女墙边,远远的打量着远处奔腾而起的一片雪雾。

    马上就能见到建奴们的便宜祖宗了,也不知道他们攻城的本事到底怎么样——反正建奴攻城的本事就不怎么样。

    心中冷笑一声,赵桓干脆将目光投向了旁边一个持盾而立的士卒。

    这个士卒的身上已经落满了雪花,如果不是鼻子和口中不时呼出一股白气,只怕是像雪雕更多过于像活人。

    赵桓的脸上满是笑意,替这名士卒拂去了帽子和肩膀上的雪花,问道:“冷不冷?”

    第六章 兵临城下

    “不……不冷!”

    被当今官家亲手拂去肩上和帽子上的雪花,这个士卒顿时激动的像打摆子一样,就连说话的声音都打些发颤。

    这次要是能活下来,以后老子能吹一辈子!

    然而赵桓却呵呵笑了一声,拍了拍那士卒的臂膀,笑道:“胡说八道!朕穿着貂裘都觉得冷,你们穿着甲胄就不觉得冷了?依朕看来啊,你们就是挑些好听的说,好糊弄朕。”

    说完之后,赵桓便直接扭过头来,对着李纲吩咐道:“李卿想着多弄些炭来,好给将士们取取暖。”

    待李纲躬身应下了,赵桓又高声对着城墙上的士卒们喊道:“朕知道你们冷!朕也冷!这大冬天的,最好不过是老婆孩子热坑头!傻子才愿意站在城头上喝风呢!”

    “谁他娘的愿意在这种鬼天气跑出来打仗?别管你们愿不愿意,反正朕不愿意,朕更想待在宫里陪着皇后。”

    “但是城外的金虏不让啊。他们跑来汴京城可不是来请客吃饭的!”

    “他们要抢了咱们的土地,祸害咱们的姐妹,夺了咱们的财产,烧了咱们的房子,还要刨了咱们的祖坟!”

    顿了顿,给了士卒们一些消化的时间,赵桓又接着喊道:“朝堂上有大臣劝朕,说跟金虏议个和,给他们些岁赐,让他们退兵就是了,要是国库里的钱财不够,还可以在汴京城里找百姓扩借金银嘛!”

    这话一出口,城头上的士卒们望向一众大臣的目光就有些不善了。

    他娘的,老子当兵不就是为了吃个皇粮?你们这些官老爷居然还要在汴京城里扩借金银?那他娘的最后不还是会借到老子家里去?

    瞧了瞧那些咬牙切齿的士卒,瞧了那些神色各异的大臣们一眼,赵桓心中冷笑一声,又接着高声喊道:“可是要朕说,这他娘的就是放屁!”

    “告诉你们,少宰李邦彦劝朕议和,被朕给撞死在金殿上了!侍御史孙觌劝朕议和,被朕给剁碎喂狗了!”

    “都扭头看看,看看你们身后是哪儿?你们身后,是大宋的汴京城!城内就有你们的父母妻儿!”

    “朕今天把话都给你们说开了——如果让金兵破了城,该做官的还能接着做他们的官。朕这个皇帝就难免被俘或者被杀。可是你们这些无权无势的大头兵,又该怎么护住自己的妻儿?”

    “护不住自己的父母妻儿,那他娘的还算是个男人?”

    随着赵桓的话音落下,那些家在汴京的士卒就不觉得的扭头瞧了一眼城里。

    官家说的没错。自古来都是匪过如梳,兵过如篦,自己这些禁军都不是什么好玩意,一旦让如狼似虎的金夷进了城,只怕祸害的比自己这些禁军祸害的还要厉害!

    就在这些禁军士卒悄然握禁手中的兵器时,赵桓又对无心吩咐道:“把东西都抬上来!”

    无心当即躬身应了,向跟在身后的一众小太监一挥手,示意那些小太监把抬了一路的箱子放到赵桓身前,又依次打开了箱子。

    铜钱,交钞,白银,黄金,珍珠宝石,装满了一个又一个箱子,十几个大箱子打开后,里面的黄金和白银在阳光下闪着金灿灿白花花的光芒。

    “钱,朕早已经准备好了!待金虏来时,朕就在这汴京城的城头上看着你们!杀一个金虏,赏钱五贯!”

    “杀金虏有赏钱,战死的将士也同样有份!除了该有的烧埋钱,朕额外再给他一百贯的抚恤钱!另外,朕的内帑出钱,替他给父母高堂养老送终!替他供养妻儿!朕养他儿女直至十八岁!”

    “此言此誓,天地共听之!人神共鉴!若有一句违背处,便教朕万箭穿心!马踏成泥!”

    随着赵桓的话音落下,城头上忽然陷入了一阵诡异的寂静,除了呼啸的风声和那些士卒有些粗重的喘息声之外,便再无其他的声音。

    不光是被殿前司值殿武士强行隔离开的一众大臣们面面相觑,就连李纲和王宗濋等人的心头也是有如被一万头草泥马践踏过一般凌乱——

    出口污言秽语,当众往大臣的身上泼脏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