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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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点为难,但终究是点头:“臣明白。”

    太子上一句是暗示起用刘肇基,这一句却是明示刘肇基使用的位置。

    如果是空缺的职位,立刻就可以上任,但如果有在任,就只能撸掉或者调职了,太子说“统军不严”,暗示他撸掉白腾蛟,不得给白腾蛟调职,这样一来就比较麻烦,需要陈新甲动一番脑筋和手腕。

    陈新甲不明白太子为什么对刘肇基如此看重?但太子既然提出了,他就不能拒绝,只能想方设法的完成。太子是国本,未来的皇帝,如非是有圣命,否则没有人敢得罪太子。对于太子的命令,能遵从是一定要遵从的。

    朱慈烺为什么要把刘肇基安置在蓟州?很简单,今冬十一月,建虏将兵分两路,一路从界岭口毁长城边墙而入,另一路从黄崖口入寇,两路兵锋直指蓟州,历史上,蓟州很快就陷落,因为蓟州陷落的太快,援兵来不及组织,所以明朝的防御陷入被动,其后建虏经北京,分道南下,连克霸州、河间、永清、衡水,转攻山东,将河北山东掳掠一空。

    今世要想避免这场悲剧,蓟州是重中之重。

    现任蓟州总兵白腾蛟是无名之辈,没听说他有什么事迹,所以必须撸掉。

    朱慈烺不奢望刘肇基能打退建虏,只希望他能多拖延几日就好。

    “山西总兵李辅明还没有回山西吗?”沉思了一会,朱慈烺又问。

    李辅明,参加松锦之战的九边总兵之一,松锦决战前夜,他随着王朴吴三桂一起败逃至塔山,历史上,他和其他败逃的总兵都受到了皇帝的斥责,崇祯十六年冬天建虏进犯宁远,李辅明被任命为援剿总兵,星夜驰援,最后力战死于阵中。崇祯赠特进荣禄大夫、左都督。

    李辅明虽然在松锦败逃了,但他知耻而后勇,宁远血战挽回了自己的声誉。

    朱慈烺想:李辅明不是名将,没有赫赫战绩,但是忠臣,放在宁远久后必死,既然是山西总兵,就让他回山西最好,李辅明回了山西,就可以把周遇吉调回京师,等到今年冬季,建虏绕道蒙古寇边的时候,我手里就能多一张牌。

    “李辅明还在宁远修整,收编败兵。”陈新甲回答,心想这我可办不了,松山败了,塔山杏山撤了,宁远已经是山海关外唯一的大明城池,宁远城城池坚固,非塔山杏山那样的小城所能比,皇帝不会轻易放弃,李辅明也不能离开宁远。

    朱慈烺知道这一点,所以只能轻轻叹口气。

    大明忠臣烈士众多,虽然他竭力全力,但也不是每个人都能救的。

    就如汪乔年。

    第14章 滥竽充数

    朱慈烺和陈新甲的这番谈话,其实已经有勾结大臣,干预朝政的嫌疑了,但有明一朝,对太子干政相当宽容,太祖高皇帝长期让太子朱标监国,太子和朝臣打成一片,他也不闻不问;万历朝“国本之争”,满朝百官为了皇长子朱常洛的太子之位,几乎是跟万历帝拼了,前后争吵达15年,无数大臣被斥被贬被杖打,内阁首辅四人被逼退,这期间,朝臣们一点都没有和朱常洛联络,那是不可能的,如果放在唐朝,只这一项勾连大臣的罪名,就足以让朱常洛的太子之位不保。

    但没有人敢攻击朱常洛这一点,连郑贵妃和福王都不敢。

    原因很简单,在明朝,太子和大臣相见欢,谈谈国事,一点罪责都没有。

    而与之相反,如果是藩王,那罪过就大了,私下勾结大臣,轻则降爵,重则就要被削为平民了。

    大明的藩王,只要成年就必须离开京师,然后就被圈养在封地,无旨,一辈子都不许回来,整个京师,只留太子一人。

    一旦有变,太子就是皇帝。

    其他藩王,纵使有什么想法,也是鞭长莫及。

    加上大明朝文官系统强大,是太子天然的维护者,因此,大明太子的储位相当稳固,即使是万历那样强势的皇帝,也无法行废立太子之事。

    因为地位稳固,不怕被废,所以皇太子不会冒险勾结大臣,反对父皇,而皇帝本人也心安,纵使太子惹他不高兴,他也不会怀疑太子有抢班夺权,提前篡位之心。

    两个例子最明显,大明第一位太子朱标经常同朱元璋对着干,万历见到皇长子朱常洛就想吐,但丝毫不碍于两人的太子之位。

    因此,朱慈烺并不太担心自己和陈新甲的谈话,被父皇和朝臣们知道,而陈新甲应该也不至于傻到把两人的谈话内容透露给他人,君不密则失臣,臣不密却是要失身啊。

    ……

    大校场到了。

    大校场位在京师北郊,距离北门五里路左右,成祖文皇帝和正德皇帝时,经常在这里举行阅兵大典,那真是是旌旗猎猎,兵马如云,但近几个皇帝连政务都懒得处理,更别说军务了,因此这里已经冷清了许久,只偶尔会有京营的人马在这里操练一二。

    其实京师城内就有五军校场,足够摆几万人,但朱慈烺不用,他故意要把京营人马拉到城外,他要看看,京营究竟已经烂到何种地步?五里路程,两个时辰,看他们能集合多少人马?军容军貌又会如何?

    校场有一个高五米,长十米的石台子,是主将的阅兵台,此时田守信已经指挥前行的锦衣卫在石台上撑起了华盖,并摆了四把花梨木的椅子,朱慈烺上了石台,但不坐,他负手站立,目光看着北京城的方向。

    太子不坐,陈新甲当然也不敢坐。

    一个时辰过去了,大道上不见一兵一卒。

    陈新甲有点等不及,小声说:“殿下,要不派人去催一下?”

    朱慈烺摇头:“不急。还不到两个时辰。”

    此时,京师北门外,尘土飞扬,人喊马嘶,京师三大营的人马,正从四面八方向北门外汇集而来。很久没有这样的大动作了,加上军备驰废,操练怠惰,以至于兵找不到将,将找不到兵,你叫我,我喊你,到处乱哄哄,军官骑马奔驰训呵,皮鞭子到处乱抽,却也管束不住。急的朱纯臣和徐允祯嗓子都快要冒火了。

    一个时辰后,北门终于是安静下来,京师三大营的士卒差不多都点齐了,按三大营的编制,三千营在前,神机营在中,五军营在后,军旗招展,盔甲鲜明,乍看起来,军容倒也颇为壮盛。

    但朱纯臣和徐允祯却没有立即向校场开拔的意思,两人嘀嘀咕咕,又招来五军营的几个主,一伙人围在一起,鬼鬼祟祟的不知道商量什么。

    京营的大动作把京师的百姓们都吓坏了,以为又出了什么大事,家家关门闭户,还有人怀疑建虏是不是又打到北京了?

    紫禁城。

    崇祯正在为三边总督汪乔年写祭文,听了王承恩的汇报,语气微微吃惊:“大检阅?我儿一出手就是大手笔啊。就是动静有点大,惊扰到百姓了。”

    “要不……老奴去知会太子一声?”王承恩试探的问。

    “不。”崇祯沉思了一下,摇头:“让他折腾,正好看看朱纯臣的忠心到底有几分成色?”

    北门。

    朱纯臣和徐允祯又等了半个时辰,这期间,有万余的军士从城中列队而出,加入到五军营,和刚才的军士不同,这些后来的军士老少不一,盔甲不全,甚至连旗帜都不会打,明显就是用来凑数的“雇佣军”。

    所谓的雇佣军,大部分都是京师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