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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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的混混流氓和无业游民,穿上盔甲,拿了刀枪,就成了临时兵。京营十二万的兵额,除却在外的勇卫营,还有去年今春的阵亡伤残人员,总体兵数最少也得保持在七万人,但京营实际在营、可以参加点验的士卒,连五万都不到,没办法,朱纯臣和徐允祯只能花钱请北京城里的闲散人员来凑数了。

    多了这万余人的雇佣军,朱纯臣和徐允祯的底气稍微足了一点,这才下令,全军校场开拔,去接受皇太子的检阅。

    校场。

    朱慈烺终于看到京营的滚滚人马在视线里面出现。

    七万大军,浩浩荡荡,旌旗飘扬,遮天蔽日而来。

    虽然早有心里准备,但是当七万大军在眼前出现之时,朱慈烺还是被震撼到了。

    冷兵器时代,士卒数量是决定战争胜负的最重要因素,古往今来,虽然有很多以少胜多,以弱胜强的战例,但只所以成为“战例”,就是因为太稀少,大多数的情况下都是兵多者胜。

    当然了,在这个时代里,这条定律好像被颠覆了,那就是,建虏兵每每都能以少胜多。

    所谓女真不满万,满万不可敌,虽有夸张,但却也不得不承认,建虏兵的战力确实强悍,身披重甲,精通骑射,悍不畏死,不说东北亚,就是世界范围内恐怕也找不出一支能与之相抗衡的精兵来。

    加上从努尔哈赤到皇太极,建虏的两代首领都深晓用兵之道,从努尔哈赤的“不管几路来,我自一路去”,到皇太极的“围城打援”,其高明程度远远胜过明军将帅,明军的一败再败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面对建虏,明军唯一的优势就是人多、军多。

    但随着松锦之败,这唯一的优势在短期内也不复存在了。

    七万大军很壮观,但朱慈烺的思想却飘的很远……他想到了建虏,想到了火器,如果这不是七万京营,而是十万建虏,他该如何战胜?除火器外,好像再没有其他的办法。

    可大明的火器,现阶段好像也很糟糕啊。

    “殿下,正好两个时辰。”田守信一直在看着时间,这时小声的说。

    朱慈烺笑一下。

    朱纯臣和徐允祯这两个误国之臣居然是掐着时间来的。

    又或者,他们还想聘用更多的“雇佣军”,只不过时间来不及,不然说不定还能再多拉一万人来。

    “臣等叩见太子殿下!”

    朱纯臣和徐允祯带着各营主将拔马先行,到了石台之前,甩鞍下马,蹬蹬蹬跑上石台,在朱慈烺面前跪成一片。和两个时辰前不同,朱纯臣和徐允祯此时都披挂了盔甲,胯上了长剑,看起来倒也人模狗样,有点将帅的意思。

    但朱慈烺对他二人却越来越厌恶。

    “国公免礼,诸将免礼。”

    朱慈烺不喜不怒,声音淡淡。

    盔甲铁片碰撞,发出锵然之声,诸将都站了起来。

    朱纯臣瞥了朱慈烺一眼,心里那种不安的感觉更加强烈,枯等两个时辰,太子爷脸上居然一点怒色都没有,这份沉稳和定力,根本不是一个十五岁的少年该有的,照此推断,自己和徐允祯的那些小伎俩,很有可能是瞒不过的。

    但开弓没有回头箭,事到如今,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了,再说了,不就是吃了点空饷吗?他家三百年世袭罔替的国公,又是大明朝开国靖难的勋臣之后,就不信太子敢拿他怎么样。

    大不了,这个京营总督不做了。

    第15章 校场试兵

    众军到齐,太子冷冷观察,然后上前问道:“成国公,京师三大营的所有士卒可是全数在此?”

    校场里人喊马嘶,队列还未齐整,一名传令的骑兵正挥舞小旗,奔驰来去,带队的将官们已经急得满头大汗。

    朱纯臣咬咬牙,硬着头皮回答:“除了在外的勇卫营,和京师九门的守卫之外,剩下的兵马尽数在此。”

    朱慈烺心里冷笑,脸上不动声色:“成国公辛苦。各营兵册都带来了吗?”

    听到太子问,站在朱纯臣身后的各营主将一齐上前,将各营名册交到田守信手中,这中间,朱慈烺一一观察各营主将,然后心里更加有数。

    兵册交纳完毕,朱慈烺一挥手:“都跟我来!”箭步走下石台,众将不明其意,但还是跟了下来,朱慈烺翻身上马,一甩马鞭,向校场心中奔驰而去,田守信和李若链各自上马,跟随在他身后,陈新甲、朱纯臣徐允祯还有各营主将不敢怠慢,急急忙忙的也扶鞍上马,跟在太子的身后。

    此时,场中的各营还没有列阵完毕,各营副将正指挥部队列队,见皇太子忽然下了石台,以为要降罪问责,一个个都急了,皮鞭子没头没脑的往军士们的脸上抽。

    “加!”

    朱慈烺甩开缰绳,纵马奔驰,围着各营阵前阵后跑了一圈。

    站在石台上远远看,京师三大营倒也是一支盔甲鲜亮,兵强马壮的威武之师,但纵马近前,却发现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各营列阵的队伍,只有前面的一部分是精壮勇武,看起来可堪一战的军士,后排全他么是老弱病残,更有甚者,还有面黄肌瘦,哈欠连天,看起来象是吸了福寿膏的瘾君子,连皇太子骑马奔驰而过,他居然都没有抬头看一眼!

    歪戴着头盔,肩膀上的长枪扛的七零八落,手里的盾牌和长刀拿不住,斜斜的顶在地面上,一边列队一边小声和同伴聊天,直到皇太子奔驰而过,才猛然抬起头,很敬业的举起盾牌和长刀,但却拿反了——这一看就是雇佣兵。

    这样的军队,如何能打仗?

    这样的领军将领,还配当我大明朝的勋贵吗?

    不是一营,而是每一营的人马都是这样。

    精壮勇武之士,连十分之一都不到。

    朱慈烺越看越怒。

    “加!加!”

    连续抽鞭,朱慈烺胯下的白马四蹄腾空,越跑越快。

    因为是穿越而来,刚学习了一个月的弓马,所以朱慈烺本来是不敢纵马狂飙的,但现在怒火上涌,一时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众将在后面根本追不上。

    每当朱慈烺经过一阵,站在阵前的各营副将就会带着参将、游击一起叩拜:“臣等叩见太子殿下!”

    朱慈烺不理他们。

    一圈跑完,回到石台前的时候,六军军阵,终于是列阵完毕了,校场也安静下来,除了风卷大旗,偶尔的马嘶,再没有其他声音了。

    六个军营,分成了六个方阵,神机营三千营居中,左掖营右掖营在左,左哨营右哨营列右。

    朱慈烺甩鞭下马,压着怒气,迈步走上石台。

    田守信和李若链快步跟上来,李若链还好,武进士出身,弓马功夫了得,但没想田守信一个典玺太监,骑术居然也是一流,朱慈烺一路奔驰,竟也没有落下他太多。

    上到石台坐下,锦衣卫奉来一杯茶,朱慈烺仰脖一口就喝了。强自将胸中的怒火压制。

    放下茶杯时,他已经冷静下来。

    京营的糜烂,本就是预料中,又何必生气?

    甚至是越烂越好,烂透了,也就可以割掉了。

    哗啦啦,朱纯臣徐允祯带着六营主将走上石台,分列左右站好,六营主将还好,毕竟是武将,一番奔驰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