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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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感觉地上有什么东西硌脚,这才打灯一照,立马一惊:“当家的!出怪事了!”

    李福成咂咂嘴:“能有啥事。”

    李戚氏拿起一块咸肉,放在李福成鼻子前。

    李福成一下子眼睛就睁大了“腊肉!”

    掌灯一看,咸肉七八块,各种杂样的谷物堆在一起,看起来有那么一两斗,虽然不多,但经不住老李家正缺这些东西。

    老爷子年纪大,起得早,过来道:“莫要惊慌,这是耗子报恩来的,是娃儿结下的福源,这些天见着耗子别打死了。”

    李福成有些茫然,李戚氏却念起了咒:“老天爷保佑,老天爷保佑。”

    “爹,这怎么回事啊?”李戚氏担心李郸道被妖怪迷了心。

    “没事,就是娃儿救了只大耗子,小耗子们送粮食来了,咱们收好就是,咸肉留着做束脩,米粮留着自己吃种,注意洗洗干净,耗子窝里的东西,莫要染上疫气了。”

    迅速收拾好,屋里乱相,到院子里,发现院子里也还有些东西,但没有屋子里多。

    等收拾好后,李福成才把李郸道叫起来:“你一天天鼓捣啥呢?怎么还有耗子上门送东西来呢?”

    李郸道问:“送了啥东西啊?”

    “七条咸肉,还有些杂粮。”

    李郸道一听:“有肉啊!那吃呗!”

    “我是说你那些东西哪学的,就开方抓药。”

    李郸道张口就编:“听过南华老仙,黄石公,王子乔,唐公房吗?”

    “?”

    李郸道说道:“都是古代仙人,我被托梦了,不过这话你别穿出去,要不然皇帝问我不死之术,那可是要杀头的。”

    老爷子喀出一口痰,明显不信。

    别的什么人物早聪宿慧,四岁识字,八岁作诗,十二三岁就能写出策论,名震天下,你这什么玩意,你爷爷还看不准吗?

    还仙人托梦,怎么不说妖怪托生呢?

    不过看自己儿子和儿媳的样子已经是信了三分,李老爷子道:“他还没成仙呢!一天拉几斤矢,看不出来啊?该干嘛干嘛。”

    李福成才听出李郸道在唬弄自己,但也消了问事的好奇心。

    李郸道心里却道:“这老鼠太小气了吧,怎么没有送点金银来?”

    却不知道一个人的命格气运能承受多少财富都有定量的,多则失,少则补。

    那老鼠国王稍微有些道行,看出老李家就李老爷子能压得住财富,但就目前来看,两个儿子都是败家的。

    但李老爷子杀人都不眨眼,他们也怕,不敢惊扰。

    另外老鼠国王觉得报恩也好,报仇也罢,不能好心办坏事,也不能坏心办好事,毕竟跟人呆久了,有一定智慧了,决定细水长流,每当老李家过不去了,稍微帮一下,还完恩情为止,最好是等到李老爷子死了,李家开始败散之后。

    所以只先弄来了些米粮。

    第010章 你屁股一撅,我就知道你要拉什么矢!

    李郸道早上帮丫丫穿衣服,然后一起吃了饭,今儿个李戚氏要比较忙,因为辰时药肆开市,李郸道和李福成要一起去。

    现在就不出城到庄子里喂牛喂羊了,李老爷子代着忙干活一下,正好走动走动。

    “哥!你去买东西,给我带点好吃的回来。”

    “馋嘴的丫头!”李戚氏骂道:“你老惯着她,养得好吃懒做可嫁不出去。”

    李郸道说道:“阿妹还小呢,总别苦一辈子吧。”

    等临行前又道:“娘,我回来做麦芽糖,我在屋头已经泡了一斤小麦了,已经发好了芽,家里还有糯米不?”

    “败粮食的玩意,又不是过年,熬什么糖啊!现在粮食就是钱!”

    李郸道吐了吐舌头,哄她道:“娘你自嫁到咱李家来,吃了那么多苦,怎么也得弄点甜味中和中和,这是专门给你做的。”

    “行了!跟你爹当年一副德行。”李戚氏面上虽然生气,但内里已经缓和了:“只给你三斤糯米了,制完糖的糯糟莫浪费了,好歹是粮食。”

    “知道了,哪能浪费呢!磨豆腐的豆渣都能当菜呢!”

    “没那寒颤。”李戚氏笑骂:“那是人吃的吗?”

    “豆渣可以治痔疮,便秘,肥胖,虽然寒颤了点,但也是一宝,用来喂畜牲,畜牲也长得壮实。”李郸道反驳道:“就是不大好吃。”

    “瞧把你能耐得!”李戚氏骂道:“读书有这一半认真劲就好了。”

    李郸道笑嘻嘻,这些枯燥的子曰,子不曰的,学是学得进,可是要倒背如流,钻字眼研究,李郸道是没那功夫的,自己把李福德的书也是翻过的,可是看李福德平时作的文章,又感觉不是圣人本意。

    对了,唐朝孔子还没成圣,先在隋朝被封为先师尼父,后来李世民封其为文宣王,相当列为周朝的帝王一般的待遇,和武成王平等。

    李郸道到了药铺,李福成把老爷子的马牵出来了,上面搭着缝制的笼子,撘袋。

    “爹!你怎么把爷爷的大宝贝牵来拉货了!爷爷没说你?”

    “又不是拉磨,也不是运粮食,装点药材,几十斤,你爷爷又不是不通情理。”

    李郸道看李福成似乎没有为昨晚的事情生气,淡然自若,心中叹了口气,更加愧疚了。

    把藏的钱罐子拿出来,摆在李福成面前:“爹,昨天的事情,我没有忤逆您的意思。”

    李福成一愣:“这事都过去了,提他做什么?”

    李郸道打开钱罐子:“这些是儿子积攒下来的钱,不算多,如今钱不值钱,不如花了去,变成家当,还能有用些。”

    李福成严肃了:“这些钱你从帐上挪的?”

    李郸道连忙摆手:“不是,不是,一些是我给人抓药赚的,一些是我搓了些药丸子,卖给货郎。”

    “少和那些三教九流的人打交道,都是些拍花子,那卖货的货柜,都是装小孩的,拿着****当作糖的。”

    李福成把钱掂了掂,道:“你的意思,你老子我能不明白?你屁股一撅,我就知道你要拉什么矢!”

    “钱我也不要你的,你要是真有本事,也该花钱。昨日只是觉得你年少,不懂得当家。”

    “如今你爷爷说,你是个有主意的,我也就随你去了,只不作奸犯科就好了。”

    “哪个老子会希望自己儿子没出息,不成材?反而是我,害怕你埋怨你爹没用,一没功名二没钱。”

    “说不得,你以后飞黄腾达了,我还得仰仗这个你这个儿子攀上点富贵边。”

    李福成说得诚恳,又透露着心酸无奈,亲口承认自己无用,怕被儿子埋怨。

    李郸道听着也是双眼一红:“爹!儿子哪敢嫌弃您?您再一万个不好,对儿子还有生养之恩,先前是我小心眼,伤了爹的心,如今剖心露迹,儿子只希望家里日子过得好些,娘能轻松些,爷爷不用老把自己的棺材本拿出来贴补家用,只怕您看我年纪小,轻视我,不得已是如此。”

    李福成也红润了眼睛:“你娘跟着我这么些年,也是受苦了的,我没让她享福,你这个做儿子的能尽孝也是应该的。”

    两人正泪汪汪的时候,外面传来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