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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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朱立闻言欣喜,“陶兄说故事精彩,你说字词通达,我也来说一个,便是这文中人物之精妙,诸位请看这几句,如何?是否是以言语而立人物,各得其本,宛如真人。”

    其余二人纷纷同意:“正是,正是。”

    陆参又道:“言语简练,人物精妙,故事妙趣横生,难得的是一篇文章下来,虽无诗句之格,却有几分意境。”

    “你也发现了!”朱立立刻插话,俨然对这文章很是喜爱、推崇,“我亦有同感,细细推敲,实是因这文章语句隐晦、含蓄,暗合诗词言外之意的意境,方才如此!”

    其他二人一听,点头称是,再看文章,越发兴致勃勃。

    不过,说着说着,他们却发现一事,不由暗暗奇怪,最后还是朱立主动提起:“张兄,你与临汝县侯最是亲近,如何评价此文?”他见张举不发一语,才有此一问。

    “是啊!”陆参也道:“不如挑个时日,将他邀请过来,一同谈文说诗!”

    张举强笑一声,颇不自在,匆匆说了句:“我之前也不知晓君侯本事,是自朱兄口中得知,这一篇看完,与诸君看法相似,下次见面,定会问问他,何时与我等共饮!”

    “要快请!”朱立眼中一亮,迫不及待,“神鬼怪谈本就是街巷喜好之物,时间一长,必满城皆知,人人追捧!最后,说不定如陆家小子般难见一面了,那小子本也平易近人,如今却见不着人了,所以咱们这次要快,别等到最后,连你都见不到临汝县侯了。”

    张举敷衍着点头,越发坐卧不宁。

    隐约之间,觉得似有什么念头堵在胸口,难以舒畅。

    屋中几人没有注意到张举异状,以为他也是激情于文,于是越说越兴奋。

    日头西沉,屋子里的光线慢慢暗淡下来,几个人在地上的影子,隐隐震颤。

    尤其是张举的影子,居然还自行扭动了几下。

    第十章 文以喜悲

    过了好一会。

    张举抹了一把头上冷汗,长舒一口气,借口观望煮茶,出了客间,透了透气,随后长叹一声。

    他看《画皮》,与其他三人不同。

    其他三人看的是字句、是意境、是故事,张举起先也是如此,可看到后面,见那恶鬼画皮之说,不知怎的,忽然联想到自身。

    陶景说是美色惑人心,张举看到了的,却是一张画皮披在身上,藏在其下的乃是别有用心,仿佛暗指自己欲借南康王府之势,于是以表亲遮掩装作亲近一般,因此惊疑不定,哪还有心思与旁人多言?

    若不是怕人看出端倪,方才就已出来。

    现在人站屋外,压力稍减,恍惚间,《画皮》中的几行文字流转心头,渐渐地,竟让他的身子有些微寒。

    于是张举搓了搓手,回过神来,正好听到屋中友人呼唤。

    等他回到屋子里,三位好友还在兴致勃勃的谈论着,见着他回来,立刻就拉着他一起计划着,想着,若能见到那位君侯,该如何与之交善,讨教文思。

    张举表面笑着应和,但心有挂碍,终究难以全心全意,便连晚宴时,都有几分魂不守舍。

    等晚饭过后,朱立见时间不早,便说起家中妻子嘱咐,起身告辞,其他两人也顺势起身,张举恍惚相送,等人一走,才猛然惊醒!

    “我约他们三人过来,是托他们打探消息,居然忘了!”此念一起,顿生懊恼,但不好让人再来,只想着明后再找机会询问。

    等回到屋中,坐下之后,张举又不自觉的想起那篇《画皮》,让人将文章拿来,左看右看,直到深夜。

    这建康城中,如他这般的人,不在少数。

    正像朱立所说那般,《画皮》涉及神怪之说,在街头巷尾流传甚快,几日下来,就被好些个人知晓,多有议论。

    “画皮之文,着实有趣,那位临汝县侯是个趣人,过去怎的不知?”

    “今日茶肆要讲画皮,诸位若有兴趣,可来一听。”

    “画皮是何?”

    “你不知道?正好与你说说,你定然想不到,这是出自何人之手……”

    “什么?临汝县侯?”

    ……

    又过了两日,文章已是半城皆知。

    其中少不了侯府仆从前后奔走、推波助澜,亦有陈错拿着钱财开道的局面——他见势头渐起,曾亲自找到酒肆茶馆,与之交涉,让其推广。

    再加上文章取自传世著作,本身素质过硬,一来二去,居然真的几日便起了声势!并且越烧越旺!

    就连这侯府周围,都渐渐多了不少身影,徘徊不定,也不知是因文而声憧憬,还是有什么其他心思。

    不过,陈错的侯府固然位于建康城一隅,但青溪两岸不是寻常人能住得了得,纵然只是一个偏僻角落,对寻常百姓而言,那也是权贵人物的居所,不是什么人都能靠近的,城中守备、巡查都多有看顾。

    所以,那些身影很快就会被人驱赶离开。

    但也有例外。

    便是僧与道。

    僧道两家,在南朝地位颇为超然,自梁武帝之后越发如此。

    因此,当巡街的差役驱了几个闲人之后,一转头,见街角又多了两个道士,徘徊侯府之侧,犹豫了一下,没有过去驱赶,而是小心的看着,生怕他们闹出事端。

    毕竟,临汝县侯虽然声名不显,但他那位兄长却非寻常人物,不可不察。

    好在,两个道士打量了侯府看了几眼,就转身离开,让周围差役都松了口气,很快,差役们也先后离开。

    结果他们这边一走,两个道士又走了回来。

    “此处守卫严实,加上又是南朝都城,有五行大阵,那位临汝县侯乃是皇室宗亲,真龙血脉,紫气罩身,不好探查。”

    说话的,乃一青年道士,边上那位,则是个少年。

    少年道士笑道:“那篇《画皮》文思璀璨,暗合人心之道,语言晦涩,暗藏深意,能动人心,能摇人念,分明是香火道用来聚念的,寻常的宗室皇亲哪里写得出来?其中必有缘故!你我此番来寻转世仙人,自然不能漏过这位君侯。”

    青年道士点点头:“师兄说的是,此府之主,是南康王一系,听闻,定心一宗的半心道人,几日前已经借口拜访,但并不是住在这里,咱们不能掉以轻心。”

    少年道人点点头:“且不能让他抢了先,否则就失了机缘!”

    说话间,二人再次朝着侯府看去。

    那青年道人感慨道:“人念鼎沸,道基雏形已成,向来是根源已凝,而且徘徊周边,只要吞下去,至少也是第一步圆满,就是直接踏足寻道第二步,也不是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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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三子听说了吗?咱们侯爷的那篇文章,如今传遍建康上下,人人议论呢!”

    第五日一早,侯府众仆聚在一起,还未干活,先就讨论起来,个个惊奇。

    前几日,陈错找到他们,让众人分发文章,他们不好违逆,但心底不以为然,当是这位侯爷异想天开,谁曾想,一散播出去,竟然真的造成了轰动!

    “议论什么!主上的事,是你等能议论的!去去去!该干什么干什么!”

    只是还没说上两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