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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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间破庙里,之后又被人带上了船,那船上还有数十个与他一样遭遇的人……

    后来他才知道,是有个蕃商本想去莱州贸易,但当时莱州在我们治下,需要缴纳关税,他便自作聪明,想从沧州登陆,没想到贸物却被清军抢掳了,损失颇大……”

    王珰道:“这么傻?”

    “具体情况魏狗儿也不了解,也许是那蕃商不了解当时的情况,故而如此。当时他恰遇到黄河大水,在海岸边打捞了不少人,搜刮他们身上的财物,后又起意把这些人贩卖到香料岛上……

    所魏狗儿所说,当时那一船有两百余人。之后这些年他一直被当作苦力,后来因机缘巧合遇到一艘回来的船只……

    此事隔了太多年,具体的情况,我们一直在调查。魏狗儿如今也还在张皮村接受询问……”

    张会水说到这里,又瞥了王珰一眼,还有些小小的不满。

    他调查这桩陈年旧事时听说了王四公子之事,还以为是线索,追查了好久,又把事情上报,没想到却是查错了方向……

    这天他们一起又到张皮村了解了情况,王珰每见张会水那不满的眼神,却都是乐呵呵地笑。

    末了,他还向张会水问道:“我看你这么年轻,刚当巡捕不久吧?”

    “是,任职刚满一年。”

    “在哪读的书?”

    “济南兴国书院。”

    “哦,你们书院离讲武堂不吧。”

    “是,我没能考上讲武堂。”

    王珰点了点头,道:“张会水是吧,你办事很认真啊。”

    “乡亲们有念想,我就尽力查,就这么简单。”

    王珰于是又呵呵傻笑,道:“好,为民办事,好,我记住你了。”

    许甲魁一听,再想到王珰今日看张会水的眼神,只觉背脊一凉,暗想到这张会水完了啊,这是把王五公子这个笑面虎得罪了啊……

    ……

    等王珰别过这两个巡捕,重新回到马车上,只见碧缥已在那打瞌睡。

    见他回来,碧缥醒了过来,问道:“相公,可找到宝哥儿了?”

    “哪有那么容易?当年被水冲没了的上万人,这才知道有两百余人还活着,捱到如今的不过只有数十人,宝哥儿肯定是没了啊。”

    “万一他就在这数十人里呢?”

    王珰摇了摇头,叹道:“哪能啊……那魏狗儿是南岸的,宝哥儿是北岸的,唉,肯定是死了。”

    “那这是白跑一趟吗?”碧缥问道。

    王珰道:“大伯老念叨这事,不跑一趟也不行啊。宝哥儿媳妇挣了那么多钱,他却没命花,你说这事闹的。”

    “就这么回去告诉笑哥儿吗?”

    “不行,总归是要等着,等到调查有了进展再说。就算不是为了宝哥儿,那数十人我们也得给接回来。嘿,今日遇到那个年轻巡捕,办事有样,冲他那一句为了乡亲们的念想,我就得帮他一把。”

    “相公要怎么帮?”

    “啊,这么说……好像也没什么好帮的。”王珰道:“我刚才看了,我们在那边盖一栋屋子住段时间怎么样?”

    “为什么呀?”

    “出来办事,多呆一段日子呗。笑哥儿亲征漠北,万一要带上我怎么办,躲一躲。我都想好了,就在这海边,每日里查查事写写书,既是为了找回那些人,也是为了推广白话嘛。有空了还可以去找周先生玩……”

    碧缥道:“相公你常说要写写书,可自从第一天写了一点,之后从没写过呢。”

    “我先在心里想好嘛,连最后一句话我都想好了,不过要等有空了再下笔……对了,我今日又写了一首白话诗,你听听?”

    “好呀。”

    王珰掀开车帘,随口就吟了出来。

    “大海啊,宽阔浩荡。

    秋风飒飒,涌起波涛。

    日月运行,来自这浩淼的海面。

    星河灿烂,也来自这浩淼的海面。

    与平生挚爱居于海边,何等幸运……”

    王珰念过这所谓的白话诗,一转头,果然看到妻子眼中无比崇拜的眼神。

    他不由颇为得意。

    ——怪不得笑哥儿要推广白话,就比如这白话诗,只要把古人的诗再翻一遍,就能得到仰慕……

    “相公。”碧缥温柔地唤了一声,低着头轻声问道:“今夜我们就扮成住在海边的隐士吗?”

    “太好了……”

    番外篇·漠北谣

    新历十一年。

    秋日的树木都成了金黄,倒影在贝加尔湖剔透的湖面上,极是漂亮。

    清晨时,娜仁托雅趴在树干后面,偷偷看去,见那个英俊的少年再次来到了湖边。

    他有着中原汉人的精致面庞,头发却微微有些卷,衣着华贵,气质雍容。

    娜仁托雅觉得他一定是某个台吉的儿子。

    自从半个月前见到他之后,她发现他每天早上都会过来,骑着骏马,到了湖边之后远离身边的护卫,独自坐在那里发呆。

    今天,娜仁托雅想过去和他说说话。

    她站起身,小心翼翼地向那边走去……

    忽然。

    “砰!”

    铳声惊起飞鸟,娜仁托雅前面的地上溅起土石。

    有人冲过来,用蒙语大喝了一句。

    “什么人?!为何冲撞总领?”

    接着又是一句娜仁托雅听不懂的话。

    她完全慌了,不知所措地站在那。

    直到坐在湖边的少年转过头,深邃的眼眸看了娜仁托雅一眼,用她听不懂的话向飞驰过来的护卫们说了句什么。

    之后,他站在她面前,用蒙语问道:“你是谁?”

    “我是娜仁托雅,牧民的女儿。”

    少年笑了笑,面容很漂亮,但眼神看起来还是落落寡欢的样子。

    “我叫王融。”他说着,带着些讥笑,又带着些怀念和自伤的眼神,补了一句,“人民的儿子。”

    “人民的儿子?”娜仁托雅听不懂了。

    王融摇了摇头,重新坐了下去,默默看着湖……

    从这一天起,两人算是认识了。

    于是娜仁托雅每天都会过来,陪他坐在湖边。

    “你在看什么?”

    “贝加尔湖。”

    娜仁托雅点点头,贝加尔湖在她这里就是“天然之海”的意思。

    “北边来的人说这是富饶的湖呢。”

    “这是我们的湖。”王融道。

    一开始,两人每天也只能像这样说上几句话,王融看起来是个很安静的人,娜仁托雅也不敢太打搅他。

    后来有一天,娜仁托雅又问道:“你为什么每天要看贝加尔湖?”

    “我在想,为什么要我来守着它。也在想……等我走了,就看不到这么漂亮的湖了。”

    “你要走吗?去哪里?”

    “回家,也许能回家吧。”

    娜仁托雅又问道:“你家在哪里?”

    “南边,三千里路。”

    “好远呀。”

    王融道:“我爹说不远,沙皇